列车奔驰在东北平原。
铁路两边,一片刺眼的白茫茫。村庄冷落的覆盖在白雪下,袅袅的升起炊烟。偶尔可见,穿着厚重的路人,在严寒下踯躅。他们呼出的气,白白的在嘴前萦绕。骑着自行车的人,带着帽子,帽子的耳朵耷拉着,两边挂上一层白霜。
严寒笼罩的大地,一派敛杀的景象。
分别时,耀善依依惜别的神情,再度在脑海浮现。
对面坐着的两位,也是一对大学生恋人。但是,从他们的谈吐中知道,他们已经面临分配了,但是似乎他们的分配形势不妙。同时能够在一个城市找到工作,好象很难。
所以,他们眉头总是萦绕着一丝惆怅。特别是那个女的,尽管男的百般殷勤,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时的闭上眼睛,把头靠在男孩肩上。像是在品味着幸福,像是在回忆着美好,像是在用心倾诉,也像是告别前的依惜。因为,她的眼角偶尔噙着泪花。
顾景生情吧,慧丽也在心里问了问自己,明年的分配,我们将如何对待?不想了,还早哪,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耀善回老家开诊所,我当护士。只要两个人能够生活在一起,就够了。
这样浪漫的想法,在当今社会,可能是不可理喻了。其实,浪漫终究和现实是两码事。观念少的人,自私心不大的人,往往考虑事情就会陷入浪漫之中。
可是慧丽不知道,这个当初耀善提出的想法,是在试探她对感情是否专一,而她就把这个记在了心里,成了万不得已时的退路了。
这个傻乎乎的女孩。
其实,耀善对于她的"傻”劲儿,既是喜欢又是犯愁,喜欢的地方自不必说了。犯愁哪,就是这样的人到社会上,能吃得开吗?
也许"傻人”自有厚福吧,慧丽对自己的将来,从来不犯愁,研究生不想考,工作也不着忙找。不知道一天琢磨什么,就是无忧无虑。
看着窗外的雪景,慧丽想起了自己儿时冬季的时光。
男孩们抽嘎,踢皮球;女孩们踢口袋,踢毽子。或者躲在屋里玩嘎拉哈——就是猪后腿关节处那个,那个有助于回弯儿的,好像起到活节作用的那个小骨头。
她痴痴的看着窗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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