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时报特约记者撰文) 这几日,载有两名太空人的神州六号发射牵动着中国人的心。然而,中国的最高领导层似乎心绪不宁,并没有为这个历史性大事件而感到欢心鼓舞。
中国的航太计划虽有社会机构参与,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军事专案,隶属于中央军委总装备部。作为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似乎更没有理由错过中国军事史上如此重要的日子。
出人意料的是,神州六号载人飞船10月12日点火升空时,国家主席胡锦涛没有出现在戈壁滩上的酒泉卫星发射中心,只是派了中央军委副主席曹刚川作为代表前往现场。虽然胡锦涛在北京航太指挥控制中心观看了发射实况,但坐在镜头前的他却板着脸,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神州六号发射前,国家总理温家宝、掌管意识形态宣传方面工作的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中央政法委书记罗干等高级官员来到酒泉卫星发射中心,会见了执行航太飞行任务的六名太空人,为太空人送行,随后观看发射实况。遗憾的是,无论是温家宝,还是同行高官,无一担任军职。有一种分析认为,中国以文职的温家宝到酒泉现场,主要是要冲淡神六的军方色彩,避免国外反华势力又拿神六来作为“中国威胁论”的另一“罪证”。但无论如何,胡锦涛没有到酒泉这一点,仍然引起关注。
胡锦涛缺席发射现场,似乎印证了有关流言:在10月11日结束的中共十六届五中全会,胡锦涛遇到重大挫折。
此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一个五年规划的建议》。胡锦涛希望加快政治改革,希望地方政府切实执行中央的宏观调控政策,希望各地官员支持国家在国际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令人失望的是,这些政治目标,无一获得与会354位代表的支持。会议闭幕时的公报将经济改革置为重点,宏观调控政策、提升中国的国际地位等内容都没有提及。
在会议公报中,倒是出现“政治体制改革”的字眼,但其位置令人颇感滑稽。 “会议强调,要贯彻依法治国的基本方略,加强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积极稳妥地继续推进政治体制改革。要加强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使全体人民始终保持昂扬向上的精神状态。要加强国防和军队建设。保持香港、澳门长期繁荣稳定。推进两岸关系发展和祖国统一大业。”让胡锦涛费尽心思的“政治体制改革”与这些一笔带过的事项排列一起,无疑于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五中全会也否定了胡锦涛提出的“构建和谐社会”的目标。在会议公报中,“构建和谐社会”已“沦落”到了同“食品卫生”、“医疗服务”相提并论的地步。胡锦涛在今年二月间首次提出“和谐社会”的构想,就涉及了中共官场腐败、社会贫富差距、三农问题、社会治安问题,甚至环境污染问题等等,但其实质就是处理社会主要矛盾问题。(2002年接替江泽民,接任中共中央总书记后,胡锦涛创新地提出了“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的“新三民主义”,力压江泽民的“三个代表”论述,以期树立自己的形象,加强自己的势力。)
从会议公报来看,惟有胡锦涛的“立党为公、执政为民”等理论被全盘接受。“会议强调,实现‘十一五’规划目标,推进全面建设小康社会进程,关键在于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要坚持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和先进性建设,加强各级领导班子和基层党组织建设,不断提高党领导经济社会发展的水平。全体党员要坚定理想信念,坚持党的根本宗旨,兢兢业业地工作,坚定不移地为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而奋斗。”不过,对于任何受过教育的人来讲,这些口号可意义重大,也可一文不值,完全视乎如何解读。
自中国1949年建国以来,中共全体会议一直就是中央在党员、干部中巩固其威信的重要平台。去年的四中全会上,宏观调控政策,特别是如何应对房地产泡沫,成为讨论的焦点。而在本次会议上,常常被胡温挂在嘴边的宏观调控政策显然没有得到与会代表的普遍支持。
实际上,从早前地方对中央号令明里或暗里抵触的诸多端倪就可以预见胡温将在本次会议上遭遇“滑铁卢”。
温家宝9月在深圳视察时,呼吁深圳特区做政治体制改革的试验田,借鉴香港的行政管理经验,深圳的政治体制,提高管治水平和社会管理效率,真正做到以人为本。深圳市委书记李鸿忠竟然对总理的这个要求却不理不睬。
北京的政治观察家认为,中共目前实际上有两个核心。从表面上看执政的是胡温,其实力似乎在持续增长;但前国家主席江泽民的势力依然强大,毕竟“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2003年,胡锦涛接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2004年,江泽民辞去中央军委主席一职,光荣引退。胡锦涛成为中共有史以来首位通过正常程式和平交接获得最高权力的领导人。
然而,在中国解放军日报的官方网站(www.pladaily.com.cn)上,新闻中频频出现“江泽民”,而“胡锦涛”却比较少。另外,对五中全会的报导仅占该日报的很小篇幅。据说,胡锦涛因此对军队高级官员颇为不满。
虽然五中全会上受挫折,胡温政府未必会因此变成“跛脚”。参加本次全会的中央常委大都不是自己人,与胡温唱反调,毫不出奇。胡温若希望在未来的中共全会中顺利完成中央常委的人事变动,与其依赖目前的常委们,还不如向退休的党内资深人士寻求支持,因为这些前辈大多看好胡温政府,只是胡温理念中较强调依法执政,因此他们非不得已时应不会随便出此下策。但始终,胡温在本次全会上遭遇窘境一事,或会博得这些元老的一番“同情”。
从这一点来讲,同样的遭遇对西方政客可能是挫折;不过,对胡温政府来讲,可能更多的是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