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权制度带给老百姓的不仅仅是恐惧和磨难,还时常带点荒诞和幽默。最新的版本是临近中共建政60周年,北京一些大型超市不让卖菜刀了。甚至连水果刀、裁纸刀、扦脚刀等刀具也难寻踪迹。还好卷笔刀、指甲刀尚不在被禁之列,不然,北京要打造世界上第一个“无刀城”,继而再创一个新的吉尼斯纪录了。
极权者的思维是,刀不让卖了,看行凶者上哪里找凶器去。这智商我真怀疑他们在加速返祖中。天下太平靠的是不卖菜刀吗?靠的是人心啊!大超市里不卖菜 刀,歹徒们多跑几家到小巷子的杂货店去,杂货店买不到就到郊县的马路小铺去, 如果那里都买不到还可以上废品收购店去碰碰运气。想搞破坏还怕这点困难吗?再说,谁家里没几把菜刀,还用得着满世界找家伙?掂上自家的,一来操作比较顺手,二来还经济实惠,上大超市买刀不是多此一举吗?
话再说回来,都什么年代了,菜刀这玩意还有多少杀伤力啊。与现在日新月异的新型武器相比,菜刀还算什么凶器吗?无非是刀口有点锋利,可以用来切、砍、 剁、飞、磨、借、藏、剪、比、剥、开、劈、拍、断、剃、宰、削、割、捅、刺、 扎、铡……当然也可以用来杀。但拿着菜刀滋事的一般都是小混混,要是没有杨佳先生的老到手法,致人迅速毙命的概率不高。无非是制造点小状况,让当局头痛。
大陆有关部门不让卖菜刀,我看还是过度夸大了菜刀的杀伤力。中共当权者有点“菜刀情结”,因为有个流传甚广的笑话,说中共里面有个叫贺龙的土老包靠的 就是“两把菜刀闹革命”后来从土匪头子变成元帅的。1917年12月,据说贺龙与另外一名青年手持两把菜刀,袭击了护送县长的卫兵,夺得两把汉阳造的步枪,以后又重新组织起武装。后来,贺龙在中共“七大”前填写履历表时写道:1917年底曾用两把菜刀,发展到百余人的队伍,任援鄂军第一路总司令所属之游击司令。后来,老毛到处宣传贺龙两把菜刀的事情,久而久之,人们把菜刀和暴动紧紧联系在一起,以至在近一百年后的今天,洲际导弹都不足为奇的情况下,还死死认为菜刀的效用不止于家用。稍有疏忽,就会被亡命之徒用来“颠覆”什么或者给个“说法”啥的,反正这菜刀横看竖看都是要让人滴血的。
不让卖菜刀,让真正要用刀的老百姓苦了。这年头,虽然家用电器发展很快, 但菜刀还是生活必须。杀个鸡鸭、劈个猪头、炖个牛尾,哪里离得开菜刀啊,菜刀 买不到,又不想问邻居借,就只能吃素了。吃素也是需要菜刀的,不能整棵青菜往嘴里送,人吃饭又不是牛吃草。其次,卖菜刀的商店和做菜刀的“王麻子”们也栽了。至少半个月没什么大的进账,明着是肯定不能卖了,私底下就当“武器、毒品”卖吧,反正也没地方说理。
极权制度下的幽默通常是含泪的幽默。中共建政60年来,这种黑色幽默非但没 有让人怡情却常常让人遍体鳞伤。五十年代的全民打麻雀、跑步实现共产主义,六十年的三忠于四无限,七十年代的深挖洞广积粮、八十年代的批精神污染、九十年的三个代表,直至今天的不让放风筝不让卖菜刀。中国的百姓在这种“幽默”中渐渐成长,当他们发现这是一种制度性的“幽默”后,才蓦然发现,这种幽默只能愉悦极权者们的神情,对于老百姓来说,永远只是一种煎熬。
每一个国家都会有国庆都会有嘉年华,但如果为了这个庆典就可以彻底颠覆整 个城市的生活,就可以置基本常识于不顾,那就是一种权力的放纵。今天的北京, 恨不得把城市都装进铁桶里。军队、警察、武警、保安和140万志愿者五大力量形成合力,反恐精锐之师的雪豹突击队、身怀绝技的蓝剑突击队将延续奥运的特殊使命,战斗在第一线。北京警方按照“逢车必检”、“逢人必查”、“逢疑必录”的原则,在200多个进京主要路口和治安检查站,对进京所有车辆实行24小时安检。 这个如果还说得过去,接下来就完全扯淡了:北京一名家住朝阳区富华家园的市民,日前放飞养鸽,结果大批公安临门,鸽主被刑事拘留多日。有个姓查的“异议人士”想去国家大剧院看京剧《赤壁》,被堵在家里,搞得人哭笑不得。放个鸽子,看出京戏,碍六十年的庆典啥手脚了,你搞得全民皆兵继而全民皆病,害的可是国家的形象啊。国庆本是百姓自发自愿参与的多元形式的狂欢节日了,如今成了专制制度和他的既得利益者们在武装力量保护下合谋的一场闹剧。我想,他们也知道这样做不能改变结局,只能延续情节。
在香港的警匪片中,最耐看最惊险的不是汽车追逐、码头肉搏,而是黑帮老大私家花园里举办的派对。表面上杯盏交错、八面来朝,其实暗潮滚滚、刀光剑影。那个顾盼自雄、油头粉面、踌躇满志的黑帮老大,其实早已风声鹤唳、杯弓蛇影, 自知来日无多,尽管唤使家丁马仔使出吃奶力气到处堵截防卫,但仍然难逃致命一 劫,正如《无间道》中的那句名言:出得黎行,预咗要还!(在江湖上混的,都得有这个心理准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