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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银波致《静水流深》作者的两封信
发表日期:2004-04-14
* 杨银波致《静水流深》作者的一封信 杨银波 曾铮: 今天银波选择以公开信的方式向你表达我作为一名大陆民间人士的失败。我对自己每日每夜的拷问到此时此刻所积累的严重程度,已经逼迫我必须公开表达这种自责、愧疚、愤怒与无能为力。尤其是当几乎所有恐惧都被自己战胜,然而却在法轮功维权案例上仅仅止于较低层面的呼吁与呐喊时,这种强烈的失败感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人生挫折,它源于面对「禁区之禁区」的「恐惧之恐惧」。迫于专政、迫于政治暴力,我被迫丧失了作为「人」的「发现的权力」、「发现的自由」与「发现的能力」。我不能容忍这种恐惧,不能容忍自己有此权力、自由与能力然而最终竟然「被迫丧失」的懦弱、胆怯与严重失职。我深刻地反思,作为一名对思想和信仰有著无限尊敬的民间知识份子,截至目前所「发现」的一切,无非都是对先人的重复,了无新见。如欲成其为一个透过层层迷雾便能知其本质与规律的思想家,我杨银波真是力量远远不及,为此我深深耻辱,为此我无地自容。 2003年9月1日,我于《议报》发表强烈抗议当局残酷迫害法轮功的第一篇文章《面对谎言与虐杀──推介<新世纪红朝第一谎言>》,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新世纪红朝第一谎言》的亲笔作者「曹静」(更未注意到「曾」与「曹」同形,「铮」与「静」同形)。事隔4月,我终于收到你写来的第一封信。自2004年1月4日起,至1月19日、1月24日、2月2日,你寄来的信我总是反覆地看、反覆地寻思;而《静水流深》这本优秀的书,我或许是阅读遍数和笔录思考得最多的大陆人之一。为此我将所有笔录整理归纳,不仅于1月28日列好了书评《论<静水流深>》一文的总纲,并且已于1月30日列好了对你进行深度采访的问题提纲。我赞同《静水流深》这本书里面所谈及的哲学思考,这些思考占据著道德制高点,比如「大无畏」、「大自在」,比如针对这场迫害的多方面角色的思辩等等。书中所涉迫害人等、迫害方式及其制度安排,对我的良心造成极大震撼,此种震撼基于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和扩张的作为同胞的深度同情、作为公民的严重抗议和作为人的本性反抗。我的家人、朋友、同行理解我的这一心情,然而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劝阻我不要写作和发表《论<静水流深>》以及采访你的这一系列行动。这真是一种良心的折磨! 这些年,来自民间对当局的反对力量,只要出于非暴力及理性的立场,我都是不予惧怕的,并视之如手足兄弟,待之如患难之交。然而《面对谎言与虐杀》及其他言论发表之后,我仍然跳不出这个由大面积恐惧所形成的底线──可以撰文呼吁,但不可将法轮功具体的案例细致地公开化。从事社会调查将近4年的我,遭遇的是最后一个恐惧,也是最大一个恐惧──法轮功。我无法理解自己这种深刻的矛盾:以个性而论,放言大胆乃是我的本色;以交友而论,天下朋友已逾三千;以波击面而论,更是难以数计;──然而,为甚么有此本性与优势,却自己给自己戴上一副闪闪逼人的手铐?如果仅仅以「迫于专政、迫于政治暴力」就自我解脱,那么更多更令人理解的理由与藉口不是同样也可以呼之于口、见之于世吗?当大陆的郑贻春、杜导斌、东海一枭、刘晓波、赵达功、余杰等人接连向当局喊出了「抗议」的同时,为甚么对待法轮功维权案例,我们不能更进一层地公开交流和探讨?难道地下、私下的大陆空间就将一直成为一个不可逾越的底线吗?恐惧啊恐惧,恐惧阻挡了我们;我们啊我们,我们阻挡了自己。 古语曰:「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两千两百年以来,「天不变」便属中国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蹈覆辙的始因。制度无以进步,王朝更迭;道德无以提升,真性虚无;──何以有变?郑贻春在电话中对我说:「真、善、忍,还略为保守;要真、善、勇。那么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忍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要『勇』。」以我「斗士型」的性格,考量当今大陆的迫害程度,我同意他的说法;但是考虑到人类社会长久的和谐发展,「忍」比「勇」更能使社会趋于良性化发展。而「真」,毫无疑问这是第一位的。比如将来公民社会的建立,这就需要首先建立「公民」,人格独立、思想自由这是「五四时期」就提出来的,那么独立了、自由了,这个独立就有真独立、假独立和真自由、假自由之分。独立与自由没有「真」,仍然等于假独立、假自由,这比无独立、无自由更糟,因为自以为独立自由的人其实并不知道真相,产生了许多偏执狂和空想狂,亦自欺,亦欺人。如果现在这个政权倒台,我担心大陆并不一定能走向良性发展,为甚么呢?暴民社会产生的可能性是巨大的。看现时大陆人的普遍心态,崇尚暴力、权力、金钱,假民族主义盛行,以牙还牙,唯利是图,麻木、虚伪、空虚、浮燥,违背真性(真)与良知(善),反倒显出许多劣根。 再论「忍」与「勇」。仁、义、礼、智、信、勇,尤其是孟子,前五者继之,后者「勇」扬之。结果这个「勇」被误解,今人养习了许多毛泽东的「勇」──霸气,成了小毛泽东。如果公民社会要建立,小毛泽东们是不能当政的。为甚么呢?不把自己首先当作「公民」,你如何去引领公民并建立公民社会?对于一个国家来讲,最危险的敌人只有一个──政府,执政者汇集,始成为政府,而由小毛泽东们组成的政府只可能面对最危险的敌人──人民。大海,所以能成其为「大」者,盖因其能居于所有江河之下。这个「大」不是指霸气的「勇」,反倒是「下」;这个「下」,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忍」。克制、宽容、忍让、忍耐,然后才能浩大,成其为浩然正气。当然,这是指道德层面,不是指权术与法制。再进一层地说,即便权术有佳、法制已成,最根本的道德、精神、人格却很坏,那么权术只是利器(如当今的所谓「反腐败」便是如此),而法制也是空谈(如当今无法独立的司法便是如此)。因此,一种信仰能够使人返朴归真,从「人」本身的道德要求入手,那么这种信仰有甚么可怕的呢?人类社会得以稳定发展,最根本的底座无非有二:第一,生态;第二,道德。至于制度、法律,若无度打击或疯狂歪曲这种生态和道德,那么人类社会要维持稳定与发展便是不可能的。所以,当前我们的第一任务,就是改变这种违背人类社会规律的制度与法律──亦即变「天」,继而有「道」可变。曾铮,我讲的这些,无非都是我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的看法。 我至今仍无任何宗教信仰,但我知道正统宗教在数千年内将人类社会维持在一定道德水准上的功绩。我曾对比中西文化,可知其根本区别在于两者对未知世界的「发现能力」及其「发现自由」的差异。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大陆人已鲜为思考;但自即日起,必须重新思考。我反对绝对的唯物主义,是因为一些事情我无法解释。迄今为止,我所认识的中国文化,其最高水准者依然是古老的《易经》;即便是这样一本小小的经书,我也仍然无法完全参透。近几年的调查走访,使我见识了来自大陆民间的第一流人物,他们被体制所埋葬,然而却有著惊人的预见和深刻的反思。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直至今日,我知道一些人物的出现是一种必然。我选择积极入世,然而来自民间的一股思潮却告诉我:这些人哪一天将怎样,哪一天又将怎样。结果不出其所料。这些民间人士回避世事,耕著自己的良田,读著自己的老书,早起晚归,过著自然、平静、闲适的生活。他们不责备我的努力与争取,并认为我的出现仍然是一种安排。「还有许多事你必须去做;即便哪天你决定停止这一切,但你还是丢不开这一切的。」他们告诉我,「一直到你将近60岁的时候,你才有空去四川九寨沟那些地方饮酒啊。」也就是说:未来三十多年,我将继续活跃于世。 我一直乐于进入社会最底层,这些真实的现状使我比其他更多人感受到更为深切的矛盾;不止法轮功,却以包括法轮功在内的社会思潮来反观更多的社会矛盾。我的贫穷与际遇,使我悲悯且豁达;我的贫穷与际遇,使我反抗且更多地关注他人,并在少年时期感悟出「生命本来无意义;一个人为了别人,会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有意义」的道理。世界上没有圆满,我们应该永远向更高者学习,向更低者传授,向优异者敬礼,向丑恶者反抗。那么面对谎言与虐杀,我们便不能将自己置于漠不关心的旁观者的地位。我一生所遵循的行动准则,不容许我在这样重大的时刻无耻地沉默,特别是在同胞的根本权利遭到目无法纪的疯狂的暴力侵犯的时候。因为此种侵犯违反一切正义原则并践踏文明国家普遍遵循的法律和协议,若我对此竟然逃避现实或者心灰意冷,则此种羞辱决非我能以言词表达。我想此信至此,已经说出了我的心声:无论是你们的灾难,还是其他人的灾难,若此种灾难乃是不适于常理的残酷迫害,我必然突破限度地仗义相助;若我的限度迟迟无法突破,我将为自己清清楚楚地记上一笔账,这笔账迟早都应全数清还。直到我年近黄土之时,我将再次重新细数这一生未还清的笔笔旧账,把它们一笔一笔地列在我的遗书之上,将此留予大陆同胞与子孙后代,将此留予我即将离开的这个世界。 友:杨银波 2004年2月3日凌晨 于中国大陆 亲笔 附:在《大纪元》,你和章天亮的文章堪称一绝,令人钦佩。请代我向章兄深表感谢,他的文章深邃、广博且有力,对我影响很大。今天是中国农历大年十三,再过六天便是我21岁的生日(农历正月十九,2004年2月9日),我将在生日这一天为所有深受迫害的法轮功学员绝食一日。(大纪元) * 杨银波致《静水流深》作者的第二封信 曾铮: 作为一名大陆民间人士的反省、忏悔与声明,2004年2月3日的《杨银波致<静水流深>作者的一封信》(www.epochtimes.com/gb/4/2/3/n459404.htm)迄今已公之于世68天。在此68天之内,我于一切繁杂事务之外竭尽全力了解法轮功真相,并以你的所有文章、著作、媒体报道、电视电台访谈节目为基本素材,再次深入观察这个群体的惨状与反迫害努力,收获甚大。68天以前,我视法轮功问题为「禁区之禁区」的「恐惧之恐惧」;68天以后,我的心情竟也如此平静,立场竟也如此坚定,且不再涉及对任何人身安全代价的顾虑。对我而言,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和莫大的欣慰。我故意在此68天之内主动拒绝与你进行信件沟通,是因为我想通过个人独立的观察立场和审思视角,来论述我所体会到的一切。──按你们的「行话」来讲,这叫「为你而来」。 截至今日,你的《静水流深》一书我已阅读14遍,遍遍感受有异。此书语言绢秀而凝重,体悟微妙而深沉,甚至于血泪惨痛之间略带黑色幽默,欲叹无声,欲哭无泪,言外有言,文极沉重。第一部「隔世为人」,乃是自小处著手的道德境界之笔;第二部「镇压法轮功」,乃是逆境之中波澜壮阔的抗争之笔;第三部「三进拘留所」,乃是略扫人间地狱暗角的边缘之笔;第四部「劳改血泪」,乃是万马齐喑之中惨不忍睹的血肉之笔;第五部「流亡」,乃是以真相战谎言、以道义战邪恶、以权利战权力、以大我战小我、以意志战悲凄的信仰之笔。厚厚一本书,由一至五,乾乾净净,彷佛静水入心,流至深处,可以想见此书对读者的内心洗礼是何等彻底!同时我还注意到,在《静水流深》即将结束之时,你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庄严至极:「我不知今后会不会有人来写出这部史诗留与未来的人类;如果有,一定要大文豪,用大气派、大胸襟、大手笔,跳出寰宇之外,一眼看穿六合八荒、过去未来,才能再现这部历史之万一。」这句话在我所有的阅读历史之中,其振聋发聩之力蔚为罕见! 前几日,章天亮先生谈及民间维权的长度、宽度与高度,我颇赞同。由「维己权」(长度),到「维他权」(宽度),再到「重塑『正』的信仰」(高度),敬畏神圣,升华道德,升华信念,升华人格,以人类社会之根本基础──道德──为重心,于庞大的道德体系入手,此举可谓善莫大焉。据我观察,法轮功维权便堪称一奇:纯正、求真、和平、非世俗、非权力斗争。此道德至高点非同寻常,法轮功维权立于这个位置,便决定了它的最终胜利,而且可以预见此胜利乃是全民胜利,是一个全赢的局面。这些天我总是在不断地假设,假如法轮功本身并不纯正、求真、和平,假如法轮功本身就是世俗之物、夺权之器,那么消灭这个群体便实为易事,只须以邪恶、谎言、暴力和钱权之物为打手和诱饵,如此必令其破败。凡事皆有循环,生死之间,荣辱之间,必有决定性因素。古人曰「立则破」:如何起家,便已决定如何败家;如何来源,便已决定如何归去。古往今来,江山更替,名流兴衰,只须著眼其最初,则可预见其最终。唯有立点为正,方能源远流长,法轮功数年未灭、未乱、未败,缘由在此。所以,我不但同情、怜悯法轮功群体,不但推他由己、反省自身,不但为之鸣不平、为之喊冤屈,此时此刻我更赞赏、钦佩、鼓舞法轮功群体,其立点之高令我等难以望其项背。「不但要仗义执言,而且要鼓掌加油!」曾铮,这才是杨银波要对你们讲的肝胆之言啊。 只不过,此肝胆之言来得太晚。此14字确实是在我知道你的完整经历之后才开始诉说,确实是因为你的完整经历才使我开始更深层次地看待那些由无数泪水与惨痛浸泡的法轮功惨剧。从新唐人电视台、放光明电视台、百志新闻台、《大纪元》、《明慧》,到《VOA》、《ABC》、《FDI》、《AFP》、《TOYS》,再到《Manningham Leader》、《Australian Financial》、《Sydney Morning Herald》,你的画面、声音、文字我从未错过。我无法忘记《远方的思念》和《三个女人的故事》这两个节目,尤其是2003年3月10日新唐人电视台《海外华人》节目播出的《远方的思念》(该影片曾入选2003年澳大利亚第三届「红地毯之夜」电影展示会),在这部15分钟的影片之中,我不但要感谢李奥、汪涛、潘云洁、卓著、高山、凌云、陈子轩、张子刚他们的节目制作,更要感谢你在这部影片之中给我和我的家人带来的强烈震撼。你和你的家人在1994年的录影,你和你的家人的多幅照片,你面对别人阁家欢乐的沉默与哀伤,你行走在树林、港口、桥梁、海边路道的身影,你坐在海边岩石的沉思,你接起电话又颓然放下的表情,你说「真的,我永远忘不了他(丈夫)当时看著我的那个眼光,他看我,我感到,他看我是他想把我看到他眼里带走,或者是他想把他的眼睛看到我的身上来陪著我」时眼眶包不住的两行热泪……。凡此种种,无不令我日夜难安。 我把你在《远方的思念》里面说的这5段话从头至尾记录在了我的行程本上:(一)「我们那个时候,一到星期天就带孩子到郊外去玩,带她去游泳啊,去野炊啊……。她爸爸会玩很多东西,常常给她逮个蚂蚱呀、蝈蝈呀、钓个鱼摸个虾呀什么的。我们三个像朋友一样,关系非常好。」(二)「一下子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觉得生活一下子变得这么丑陋,没有任何美感。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希望了。这一下子在病床上一躺好几年,真的是变得很绝望,疾病带给我的痛苦真的是刻骨铭心!」(三)「我被他们拖到地上打,拿电棍电得晕过去,给妓女踢,在太阳底下晒。每天早上起来,一共给你两分钟洗脸、刷牙、上厕所。我37天没有洗过澡,没有换过衣服。最后我的短裤出汗,出的一圈一圈汗碱像地图一样的,短裤脱下来以后都能立在那儿。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多的活是织毛衣,任务很重,你完不成就不许睡觉。每天早上五点半一起来,就可能干到第二天凌晨好几点钟。累得我觉得我对生活的唯一需求就是睡觉。」(四)「他(丈夫)回去的时候,这一口气他受不了,开著车,盲目地开,开出去一百多公里。然后,直到他开不下去了,脑袋都蒙了,他只好把车停到路边,把收音机开到最大,一个人躺在车后座,欲哭无泪。」(五)「那天是她(女儿)的生日,十岁,我打电话给她,我说你今天好吗?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她说:我一点也不好,都是你害的。我没想到她是这样回答我。一个小孩,一边是整个国家的宣传谎言,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你让她怎么办?让她去选择谁?」 天天看著行程本上的这5段话,我总是在不断地对自己说:杨银波,你总得为此做些什么。反覆看著《远方的思念》,想著你女儿的近况及将来,我想我应当告诉她作为一名中国作家的真实见解。如果有一天,你的女儿看到我写给你的这封信,你可以这样告诉她:「这是一个叫杨银波的中国作家的心声,他只比你大10岁,他希望你能理解并认同你的母亲,曾铮是你值得骄傲的善良而勇敢的母亲。」何止善良而勇敢?甚至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对「美感」的判断,尤其是你在林荫树下练习法轮功功法的时候,你闭著眼睛和嘴唇,左右手上下伸展,全神贯注、平心静气,那种严肃而美丽的姿态似曾相识──似乎在民间古书之中略知一二。以我这些年对古学的理解,美源之于真、善,小善则为心正,大善则为慈悲,慈悲之美乃为大美。在我这类刚刚开始对「神学」、「玄学」有所亲赖的人看来,倒是体会出人性之美必须也有「神采」一说,否则庸庸于世,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生命终极,于道德无所约束,于世态无所正清,则立己尚且不足,何以立人?彷佛迷鹿、狂人一类,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堪有「斗士」虚名,残尽自身,亦无益于社会,空存一世矣。想必这也是马丁•路德•金所说的「向上攀登寻找神」的精神。 这些年,奔波无数,面对民间挣扎,深有体会。但路总是一步一步地走,走得踏实,走得正派,则身外必有一股强大的正气;法轮功及法轮功维权亦是如此。坦率地讲:在道德体系几乎全面崩溃的中国大陆,法轮功群体的崛起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在道德体系几乎全面崩溃的中国大陆,法轮功群体的言语行为本身就超乎随流庸常之辈。我相信:随著审时度势的冷静观察之后,大陆知识群体乃至大陆民间群体必有更多敢言者冲破由残暴者所设之禁区,为法轮功群体全力呐喊声援;其呐喊声援的出发点在于拆穿谎言、回归真相的迫切需要,在于人之为人的本应拥有的信仰权利,在于残暴者并不因被统治者的沉默而不再残暴(相反则是更为残暴),在于如此多年的道德败坏、法治虚无、白色恐怖、血雨腥风必须有一个根本性的、全民性的了结(相反则是暴君日猖、暴民日狂)。在此,我还想通过这封信告诉中国人 ──尤其想告诉包括我在内的曾被愚弄、曾被欺骗、曾被禁锢的中国大陆人──,迄今为止我所知道的相当多法轮功学员都是我所认为的第一流人士,这种「第一流」是道德层面的第一流,是拒绝色情暴力虚假夸张的第一流,是任何国家地区已经首先充当社会缓冲层的第一流,是将来中国大陆民间社会必然首先表达社会关爱和表现社会正义的第一流。为此,自今日起,我要正式而庄重地── 向法轮功群体致敬! 友:杨银波 2004年4月11日中午 于中国大陆 亲笔 附:赠予少年诗作《意识与奋斗》(作者/杨银波;中英文双版),以鼓舞此时此刻正参与维权抗争的法轮功群体及其声援者和观察者。 ■意识与奋斗 不再是佛、基督、伊斯兰的天下,到处是商品、科技、官统的信徒。而我宁可割下这颗优秀的头颅,也不愿永留其中。 一切既得的终将交出不应得的。一切未得的终将拥有应当得的。「公平」两个字会慢慢清晰,将从扭曲中搬正,将从虚无中据有。 所有终将消散的必将消散。它们那罄竹难书的残暴镇压,必定随著我们的回归重新考量。所有终将到来的必将到来。这五千年里所有未死的精灵,必定为著神圣的使命不再衰败。 我彷佛感知不久的将来:真性终将扫荡一切谎言,自由终将扫荡一切罪恶。我试图把最后的希望,寄予百年奋斗,去证明。 面对瞬息万变的寰宇内外,我把心扩张到天地之大──日月游弋,碧海飘荡;树木高升,百鸟齐翔;山川恒古,爱恨依然;星虫腾空,生命万丈。 ■Consciousness and struggling No longer Buddha, Christ, Islamic world,the believers of good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nd power everywhere.And I would rather cut off this outstanding head,than stay among them forever. All persons that has already got,will inevitablely hand over the thing that should not be got finally.All persons that not got yet,will inevitablely have things that should be got finally."fair" will be clear slowly,Be moving from twisting,Will have from nihility. All things that will dissipate at last, will dissipate.Those cruel and ferocious suppresion not finishing saying of theirs,certainly as our return is considered again.All things that will come at last, will come.All spirits not dying in these 5,000 years,certainly no longer decline for the sacred mission. It seems that I perceive the near future:The truth will mop up all lies at last,freedom will mop up all crime at last.I attempt to place the last hope,the one-hundred-year struggle is proved. Inside and outside the fast changing the earth,I expand the heart to world bigly──The sun and the moon are moving about,keep drifting in the dark blue ocean;The trees are growing tall constantly,a lot of birds hover together;The mountains and rivers will never change,the love and hate are still the same as before;The stars and insect are flying to the sky,it is vast and far-reaching that the life is such forever. 注: (一)《静水流深》(曾铮/著):阅读网址:http://www.i-publishing.net/publish.htm(二)《远方的思念》(新唐人电视台)在线播放:http://www.ntdtv.com/xtr/clips/BeiMeiHuaRen/believeMom.ram视频下载:http://media.ntdtv.com/BeiMeiHuaRen/believeMom.rm 作者为中国大陆作家、国际笔会中国分会(独立中文作家笔会)会员(观察)
* 杨银波致《静水流深》作者的一封信
杨银波
曾铮:
今天银波选择以公开信的方式向你表达我作为一名大陆民间人士的失败。我对自己每日每夜的拷问到此时此刻所积累的严重程度,已经逼迫我必须公开表达这种自责、愧疚、愤怒与无能为力。尤其是当几乎所有恐惧都被自己战胜,然而却在法轮功维权案例上仅仅止于较低层面的呼吁与呐喊时,这种强烈的失败感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人生挫折,它源于面对「禁区之禁区」的「恐惧之恐惧」。迫于专政、迫于政治暴力,我被迫丧失了作为「人」的「发现的权力」、「发现的自由」与「发现的能力」。我不能容忍这种恐惧,不能容忍自己有此权力、自由与能力然而最终竟然「被迫丧失」的懦弱、胆怯与严重失职。我深刻地反思,作为一名对思想和信仰有著无限尊敬的民间知识份子,截至目前所「发现」的一切,无非都是对先人的重复,了无新见。如欲成其为一个透过层层迷雾便能知其本质与规律的思想家,我杨银波真是力量远远不及,为此我深深耻辱,为此我无地自容。
2003年9月1日,我于《议报》发表强烈抗议当局残酷迫害法轮功的第一篇文章《面对谎言与虐杀──推介<新世纪红朝第一谎言>》,当时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新世纪红朝第一谎言》的亲笔作者「曹静」(更未注意到「曾」与「曹」同形,「铮」与「静」同形)。事隔4月,我终于收到你写来的第一封信。自2004年1月4日起,至1月19日、1月24日、2月2日,你寄来的信我总是反覆地看、反覆地寻思;而《静水流深》这本优秀的书,我或许是阅读遍数和笔录思考得最多的大陆人之一。为此我将所有笔录整理归纳,不仅于1月28日列好了书评《论<静水流深>》一文的总纲,并且已于1月30日列好了对你进行深度采访的问题提纲。我赞同《静水流深》这本书里面所谈及的哲学思考,这些思考占据著道德制高点,比如「大无畏」、「大自在」,比如针对这场迫害的多方面角色的思辩等等。书中所涉迫害人等、迫害方式及其制度安排,对我的良心造成极大震撼,此种震撼基于一次又一次不断重复和扩张的作为同胞的深度同情、作为公民的严重抗议和作为人的本性反抗。我的家人、朋友、同行理解我的这一心情,然而他们却一次又一次地劝阻我不要写作和发表《论<静水流深>》以及采访你的这一系列行动。这真是一种良心的折磨!
这些年,来自民间对当局的反对力量,只要出于非暴力及理性的立场,我都是不予惧怕的,并视之如手足兄弟,待之如患难之交。然而《面对谎言与虐杀》及其他言论发表之后,我仍然跳不出这个由大面积恐惧所形成的底线──可以撰文呼吁,但不可将法轮功具体的案例细致地公开化。从事社会调查将近4年的我,遭遇的是最后一个恐惧,也是最大一个恐惧──法轮功。我无法理解自己这种深刻的矛盾:以个性而论,放言大胆乃是我的本色;以交友而论,天下朋友已逾三千;以波击面而论,更是难以数计;──然而,为甚么有此本性与优势,却自己给自己戴上一副闪闪逼人的手铐?如果仅仅以「迫于专政、迫于政治暴力」就自我解脱,那么更多更令人理解的理由与藉口不是同样也可以呼之于口、见之于世吗?当大陆的郑贻春、杜导斌、东海一枭、刘晓波、赵达功、余杰等人接连向当局喊出了「抗议」的同时,为甚么对待法轮功维权案例,我们不能更进一层地公开交流和探讨?难道地下、私下的大陆空间就将一直成为一个不可逾越的底线吗?恐惧啊恐惧,恐惧阻挡了我们;我们啊我们,我们阻挡了自己。
古语曰:「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变,道亦不变。」两千两百年以来,「天不变」便属中国一而再、再而三地重蹈覆辙的始因。制度无以进步,王朝更迭;道德无以提升,真性虚无;──何以有变?郑贻春在电话中对我说:「真、善、忍,还略为保守;要真、善、勇。那么哭泣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忍耐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要『勇』。」以我「斗士型」的性格,考量当今大陆的迫害程度,我同意他的说法;但是考虑到人类社会长久的和谐发展,「忍」比「勇」更能使社会趋于良性化发展。而「真」,毫无疑问这是第一位的。比如将来公民社会的建立,这就需要首先建立「公民」,人格独立、思想自由这是「五四时期」就提出来的,那么独立了、自由了,这个独立就有真独立、假独立和真自由、假自由之分。独立与自由没有「真」,仍然等于假独立、假自由,这比无独立、无自由更糟,因为自以为独立自由的人其实并不知道真相,产生了许多偏执狂和空想狂,亦自欺,亦欺人。如果现在这个政权倒台,我担心大陆并不一定能走向良性发展,为甚么呢?暴民社会产生的可能性是巨大的。看现时大陆人的普遍心态,崇尚暴力、权力、金钱,假民族主义盛行,以牙还牙,唯利是图,麻木、虚伪、空虚、浮燥,违背真性(真)与良知(善),反倒显出许多劣根。
再论「忍」与「勇」。仁、义、礼、智、信、勇,尤其是孟子,前五者继之,后者「勇」扬之。结果这个「勇」被误解,今人养习了许多毛泽东的「勇」──霸气,成了小毛泽东。如果公民社会要建立,小毛泽东们是不能当政的。为甚么呢?不把自己首先当作「公民」,你如何去引领公民并建立公民社会?对于一个国家来讲,最危险的敌人只有一个──政府,执政者汇集,始成为政府,而由小毛泽东们组成的政府只可能面对最危险的敌人──人民。大海,所以能成其为「大」者,盖因其能居于所有江河之下。这个「大」不是指霸气的「勇」,反倒是「下」;这个「下」,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忍」。克制、宽容、忍让、忍耐,然后才能浩大,成其为浩然正气。当然,这是指道德层面,不是指权术与法制。再进一层地说,即便权术有佳、法制已成,最根本的道德、精神、人格却很坏,那么权术只是利器(如当今的所谓「反腐败」便是如此),而法制也是空谈(如当今无法独立的司法便是如此)。因此,一种信仰能够使人返朴归真,从「人」本身的道德要求入手,那么这种信仰有甚么可怕的呢?人类社会得以稳定发展,最根本的底座无非有二:第一,生态;第二,道德。至于制度、法律,若无度打击或疯狂歪曲这种生态和道德,那么人类社会要维持稳定与发展便是不可能的。所以,当前我们的第一任务,就是改变这种违背人类社会规律的制度与法律──亦即变「天」,继而有「道」可变。曾铮,我讲的这些,无非都是我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的看法。
我至今仍无任何宗教信仰,但我知道正统宗教在数千年内将人类社会维持在一定道德水准上的功绩。我曾对比中西文化,可知其根本区别在于两者对未知世界的「发现能力」及其「发现自由」的差异。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这三个问题大陆人已鲜为思考;但自即日起,必须重新思考。我反对绝对的唯物主义,是因为一些事情我无法解释。迄今为止,我所认识的中国文化,其最高水准者依然是古老的《易经》;即便是这样一本小小的经书,我也仍然无法完全参透。近几年的调查走访,使我见识了来自大陆民间的第一流人物,他们被体制所埋葬,然而却有著惊人的预见和深刻的反思。相当长一段时间内,直至今日,我知道一些人物的出现是一种必然。我选择积极入世,然而来自民间的一股思潮却告诉我:这些人哪一天将怎样,哪一天又将怎样。结果不出其所料。这些民间人士回避世事,耕著自己的良田,读著自己的老书,早起晚归,过著自然、平静、闲适的生活。他们不责备我的努力与争取,并认为我的出现仍然是一种安排。「还有许多事你必须去做;即便哪天你决定停止这一切,但你还是丢不开这一切的。」他们告诉我,「一直到你将近60岁的时候,你才有空去四川九寨沟那些地方饮酒啊。」也就是说:未来三十多年,我将继续活跃于世。
我一直乐于进入社会最底层,这些真实的现状使我比其他更多人感受到更为深切的矛盾;不止法轮功,却以包括法轮功在内的社会思潮来反观更多的社会矛盾。我的贫穷与际遇,使我悲悯且豁达;我的贫穷与际遇,使我反抗且更多地关注他人,并在少年时期感悟出「生命本来无意义;一个人为了别人,会让自己的生命变得有意义」的道理。世界上没有圆满,我们应该永远向更高者学习,向更低者传授,向优异者敬礼,向丑恶者反抗。那么面对谎言与虐杀,我们便不能将自己置于漠不关心的旁观者的地位。我一生所遵循的行动准则,不容许我在这样重大的时刻无耻地沉默,特别是在同胞的根本权利遭到目无法纪的疯狂的暴力侵犯的时候。因为此种侵犯违反一切正义原则并践踏文明国家普遍遵循的法律和协议,若我对此竟然逃避现实或者心灰意冷,则此种羞辱决非我能以言词表达。我想此信至此,已经说出了我的心声:无论是你们的灾难,还是其他人的灾难,若此种灾难乃是不适于常理的残酷迫害,我必然突破限度地仗义相助;若我的限度迟迟无法突破,我将为自己清清楚楚地记上一笔账,这笔账迟早都应全数清还。直到我年近黄土之时,我将再次重新细数这一生未还清的笔笔旧账,把它们一笔一笔地列在我的遗书之上,将此留予大陆同胞与子孙后代,将此留予我即将离开的这个世界。
友:杨银波
2004年2月3日凌晨 于中国大陆 亲笔
附:在《大纪元》,你和章天亮的文章堪称一绝,令人钦佩。请代我向章兄深表感谢,他的文章深邃、广博且有力,对我影响很大。今天是中国农历大年十三,再过六天便是我21岁的生日(农历正月十九,2004年2月9日),我将在生日这一天为所有深受迫害的法轮功学员绝食一日。(大纪元)
* 杨银波致《静水流深》作者的第二封信
作为一名大陆民间人士的反省、忏悔与声明,2004年2月3日的《杨银波致<静水流深>作者的一封信》(www.epochtimes.com/gb/4/2/3/n459404.htm)迄今已公之于世68天。在此68天之内,我于一切繁杂事务之外竭尽全力了解法轮功真相,并以你的所有文章、著作、媒体报道、电视电台访谈节目为基本素材,再次深入观察这个群体的惨状与反迫害努力,收获甚大。68天以前,我视法轮功问题为「禁区之禁区」的「恐惧之恐惧」;68天以后,我的心情竟也如此平静,立场竟也如此坚定,且不再涉及对任何人身安全代价的顾虑。对我而言,这实在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和莫大的欣慰。我故意在此68天之内主动拒绝与你进行信件沟通,是因为我想通过个人独立的观察立场和审思视角,来论述我所体会到的一切。──按你们的「行话」来讲,这叫「为你而来」。
截至今日,你的《静水流深》一书我已阅读14遍,遍遍感受有异。此书语言绢秀而凝重,体悟微妙而深沉,甚至于血泪惨痛之间略带黑色幽默,欲叹无声,欲哭无泪,言外有言,文极沉重。第一部「隔世为人」,乃是自小处著手的道德境界之笔;第二部「镇压法轮功」,乃是逆境之中波澜壮阔的抗争之笔;第三部「三进拘留所」,乃是略扫人间地狱暗角的边缘之笔;第四部「劳改血泪」,乃是万马齐喑之中惨不忍睹的血肉之笔;第五部「流亡」,乃是以真相战谎言、以道义战邪恶、以权利战权力、以大我战小我、以意志战悲凄的信仰之笔。厚厚一本书,由一至五,乾乾净净,彷佛静水入心,流至深处,可以想见此书对读者的内心洗礼是何等彻底!同时我还注意到,在《静水流深》即将结束之时,你写下了这样一段话,庄严至极:「我不知今后会不会有人来写出这部史诗留与未来的人类;如果有,一定要大文豪,用大气派、大胸襟、大手笔,跳出寰宇之外,一眼看穿六合八荒、过去未来,才能再现这部历史之万一。」这句话在我所有的阅读历史之中,其振聋发聩之力蔚为罕见!
前几日,章天亮先生谈及民间维权的长度、宽度与高度,我颇赞同。由「维己权」(长度),到「维他权」(宽度),再到「重塑『正』的信仰」(高度),敬畏神圣,升华道德,升华信念,升华人格,以人类社会之根本基础──道德──为重心,于庞大的道德体系入手,此举可谓善莫大焉。据我观察,法轮功维权便堪称一奇:纯正、求真、和平、非世俗、非权力斗争。此道德至高点非同寻常,法轮功维权立于这个位置,便决定了它的最终胜利,而且可以预见此胜利乃是全民胜利,是一个全赢的局面。这些天我总是在不断地假设,假如法轮功本身并不纯正、求真、和平,假如法轮功本身就是世俗之物、夺权之器,那么消灭这个群体便实为易事,只须以邪恶、谎言、暴力和钱权之物为打手和诱饵,如此必令其破败。凡事皆有循环,生死之间,荣辱之间,必有决定性因素。古人曰「立则破」:如何起家,便已决定如何败家;如何来源,便已决定如何归去。古往今来,江山更替,名流兴衰,只须著眼其最初,则可预见其最终。唯有立点为正,方能源远流长,法轮功数年未灭、未乱、未败,缘由在此。所以,我不但同情、怜悯法轮功群体,不但推他由己、反省自身,不但为之鸣不平、为之喊冤屈,此时此刻我更赞赏、钦佩、鼓舞法轮功群体,其立点之高令我等难以望其项背。「不但要仗义执言,而且要鼓掌加油!」曾铮,这才是杨银波要对你们讲的肝胆之言啊。
只不过,此肝胆之言来得太晚。此14字确实是在我知道你的完整经历之后才开始诉说,确实是因为你的完整经历才使我开始更深层次地看待那些由无数泪水与惨痛浸泡的法轮功惨剧。从新唐人电视台、放光明电视台、百志新闻台、《大纪元》、《明慧》,到《VOA》、《ABC》、《FDI》、《AFP》、《TOYS》,再到《Manningham Leader》、《Australian Financial》、《Sydney Morning Herald》,你的画面、声音、文字我从未错过。我无法忘记《远方的思念》和《三个女人的故事》这两个节目,尤其是2003年3月10日新唐人电视台《海外华人》节目播出的《远方的思念》(该影片曾入选2003年澳大利亚第三届「红地毯之夜」电影展示会),在这部15分钟的影片之中,我不但要感谢李奥、汪涛、潘云洁、卓著、高山、凌云、陈子轩、张子刚他们的节目制作,更要感谢你在这部影片之中给我和我的家人带来的强烈震撼。你和你的家人在1994年的录影,你和你的家人的多幅照片,你面对别人阁家欢乐的沉默与哀伤,你行走在树林、港口、桥梁、海边路道的身影,你坐在海边岩石的沉思,你接起电话又颓然放下的表情,你说「真的,我永远忘不了他(丈夫)当时看著我的那个眼光,他看我,我感到,他看我是他想把我看到他眼里带走,或者是他想把他的眼睛看到我的身上来陪著我」时眼眶包不住的两行热泪……。凡此种种,无不令我日夜难安。
我把你在《远方的思念》里面说的这5段话从头至尾记录在了我的行程本上:(一)「我们那个时候,一到星期天就带孩子到郊外去玩,带她去游泳啊,去野炊啊……。她爸爸会玩很多东西,常常给她逮个蚂蚱呀、蝈蝈呀、钓个鱼摸个虾呀什么的。我们三个像朋友一样,关系非常好。」(二)「一下子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觉得生活一下子变得这么丑陋,没有任何美感。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希望了。这一下子在病床上一躺好几年,真的是变得很绝望,疾病带给我的痛苦真的是刻骨铭心!」(三)「我被他们拖到地上打,拿电棍电得晕过去,给妓女踢,在太阳底下晒。每天早上起来,一共给你两分钟洗脸、刷牙、上厕所。我37天没有洗过澡,没有换过衣服。最后我的短裤出汗,出的一圈一圈汗碱像地图一样的,短裤脱下来以后都能立在那儿。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多的活是织毛衣,任务很重,你完不成就不许睡觉。每天早上五点半一起来,就可能干到第二天凌晨好几点钟。累得我觉得我对生活的唯一需求就是睡觉。」(四)「他(丈夫)回去的时候,这一口气他受不了,开著车,盲目地开,开出去一百多公里。然后,直到他开不下去了,脑袋都蒙了,他只好把车停到路边,把收音机开到最大,一个人躺在车后座,欲哭无泪。」(五)「那天是她(女儿)的生日,十岁,我打电话给她,我说你今天好吗?妈妈祝你生日快乐。她说:我一点也不好,都是你害的。我没想到她是这样回答我。一个小孩,一边是整个国家的宣传谎言,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你让她怎么办?让她去选择谁?」
天天看著行程本上的这5段话,我总是在不断地对自己说:杨银波,你总得为此做些什么。反覆看著《远方的思念》,想著你女儿的近况及将来,我想我应当告诉她作为一名中国作家的真实见解。如果有一天,你的女儿看到我写给你的这封信,你可以这样告诉她:「这是一个叫杨银波的中国作家的心声,他只比你大10岁,他希望你能理解并认同你的母亲,曾铮是你值得骄傲的善良而勇敢的母亲。」何止善良而勇敢?甚至我连自己都不敢相信我对「美感」的判断,尤其是你在林荫树下练习法轮功功法的时候,你闭著眼睛和嘴唇,左右手上下伸展,全神贯注、平心静气,那种严肃而美丽的姿态似曾相识──似乎在民间古书之中略知一二。以我这些年对古学的理解,美源之于真、善,小善则为心正,大善则为慈悲,慈悲之美乃为大美。在我这类刚刚开始对「神学」、「玄学」有所亲赖的人看来,倒是体会出人性之美必须也有「神采」一说,否则庸庸于世,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生命终极,于道德无所约束,于世态无所正清,则立己尚且不足,何以立人?彷佛迷鹿、狂人一类,浑浑噩噩,不知所谓,堪有「斗士」虚名,残尽自身,亦无益于社会,空存一世矣。想必这也是马丁•路德•金所说的「向上攀登寻找神」的精神。
这些年,奔波无数,面对民间挣扎,深有体会。但路总是一步一步地走,走得踏实,走得正派,则身外必有一股强大的正气;法轮功及法轮功维权亦是如此。坦率地讲:在道德体系几乎全面崩溃的中国大陆,法轮功群体的崛起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在道德体系几乎全面崩溃的中国大陆,法轮功群体的言语行为本身就超乎随流庸常之辈。我相信:随著审时度势的冷静观察之后,大陆知识群体乃至大陆民间群体必有更多敢言者冲破由残暴者所设之禁区,为法轮功群体全力呐喊声援;其呐喊声援的出发点在于拆穿谎言、回归真相的迫切需要,在于人之为人的本应拥有的信仰权利,在于残暴者并不因被统治者的沉默而不再残暴(相反则是更为残暴),在于如此多年的道德败坏、法治虚无、白色恐怖、血雨腥风必须有一个根本性的、全民性的了结(相反则是暴君日猖、暴民日狂)。在此,我还想通过这封信告诉中国人 ──尤其想告诉包括我在内的曾被愚弄、曾被欺骗、曾被禁锢的中国大陆人──,迄今为止我所知道的相当多法轮功学员都是我所认为的第一流人士,这种「第一流」是道德层面的第一流,是拒绝色情暴力虚假夸张的第一流,是任何国家地区已经首先充当社会缓冲层的第一流,是将来中国大陆民间社会必然首先表达社会关爱和表现社会正义的第一流。为此,自今日起,我要正式而庄重地──
向法轮功群体致敬!
2004年4月11日中午 于中国大陆 亲笔
附:赠予少年诗作《意识与奋斗》(作者/杨银波;中英文双版),以鼓舞此时此刻正参与维权抗争的法轮功群体及其声援者和观察者。
■意识与奋斗
不再是佛、基督、伊斯兰的天下,到处是商品、科技、官统的信徒。而我宁可割下这颗优秀的头颅,也不愿永留其中。
一切既得的终将交出不应得的。一切未得的终将拥有应当得的。「公平」两个字会慢慢清晰,将从扭曲中搬正,将从虚无中据有。
所有终将消散的必将消散。它们那罄竹难书的残暴镇压,必定随著我们的回归重新考量。所有终将到来的必将到来。这五千年里所有未死的精灵,必定为著神圣的使命不再衰败。 我彷佛感知不久的将来:真性终将扫荡一切谎言,自由终将扫荡一切罪恶。我试图把最后的希望,寄予百年奋斗,去证明。
面对瞬息万变的寰宇内外,我把心扩张到天地之大──日月游弋,碧海飘荡;树木高升,百鸟齐翔;山川恒古,爱恨依然;星虫腾空,生命万丈。
■Consciousness and struggling
No longer Buddha, Christ, Islamic world,the believers of goods,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nd power everywhere.And I would rather cut off this outstanding head,than stay among them forever.
All persons that has already got,will inevitablely hand over the thing that should not be got finally.All persons that not got yet,will inevitablely have things that should be got finally."fair" will be clear slowly,Be moving from twisting,Will have from nihility.
All things that will dissipate at last, will dissipate.Those cruel and ferocious suppresion not finishing saying of theirs,certainly as our return is considered again.All things that will come at last, will come.All spirits not dying in these 5,000 years,certainly no longer decline for the sacred mission.
It seems that I perceive the near future:The truth will mop up all lies at last,freedom will mop up all crime at last.I attempt to place the last hope,the one-hundred-year struggle is proved.
Inside and outside the fast changing the earth,I expand the heart to world bigly──The sun and the moon are moving about,keep drifting in the dark blue ocean;The trees are growing tall constantly,a lot of birds hover together;The mountains and rivers will never change,the love and hate are still the same as before;The stars and insect are flying to the sky,it is vast and far-reaching that the life is such forever.
注:
(一)《静水流深》(曾铮/著):阅读网址:http://www.i-publishing.net/publish.htm(二)《远方的思念》(新唐人电视台)在线播放:http://www.ntdtv.com/xtr/clips/BeiMeiHuaRen/believeMom.ram视频下载:http://media.ntdtv.com/BeiMeiHuaRen/believeMom.rm
作者为中国大陆作家、国际笔会中国分会(独立中文作家笔会)会员(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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