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医

记得2003年的二月底或三月初，院里通知工作人员上班时必须带上口罩，我刚刚从《南方周末》上看到了关于非典的消息，心想可能与非典有关,但心里并没有当回事，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过去在学校学的非典既不传染，还是一种比较轻的病，为什么在广东闹得人心惶惶，谈虎色变呢？我感到很奇怪。

3月14日，我下班时碰到一位好朋友，悄悄把我叫到旁边，告诉我，302医院已经开始收治非典病人，工作人员里很多人被感染，病人病情很重，情况危急。他告诉我,不要与任何人说，要保密，自己注意加强防护。我不解地问，你是怎么知道的？302医院是传染病院，工作时，呼吸科的工作人员都会带上口罩，怎么还会被传染？他说，他的一位同学在302医院工作，他们北京的同学准备在此周末举行一次聚会，而他不能到场，通过电话悄悄透露的消息，因为现在中央正在开两会，中央要他们严格保密，所有302的工作人员一律不准外出，更不能泄露消息，否则就给处分，他们是军人，"军令如山倒"呀。他们在工作时带三层口罩都不管用，总后现在让他们带防毒面具上班。我一听，脑海里马上浮现出电影《卡桑德拉大桥》中肺鼠疫病人的镜头，真有这么可怕？！我意识到问题很严重。

当时北京正在开两会，中央可能怕走漏消息在老百姓中引起恐慌，实行严格保密。可传染病是天灾，它象洪水，地震，火灾一样，不听人类的指挥调遣，它等不得你的文山会海，更等不得你的权利交接，争权夺利，它象火山一样爆发了出来，终于，出现了北京一天一百多人发病的惨剧。如果说广东的发病来源于大自然尚可解释，北京的爆发流行并播散到全国就是十足的"人祸"了，这人祸来源于谁，我想现在大家心里都清楚。国家卫生部及北京市下设的各级医疗机构，一直到四月初还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我科当时有一位医生的父亲得病，她带着他去了几家大医院会诊，回来后，她奇怪地告诉我，没有一家医院的医生看病时戴口罩，咱们是不是太过于小心了。没有几天，我的人民医院的一位同事就传来了他院工作人员大量感染的消息，我们深深感到了自己早得消息小心谨慎的侥幸。我听一位病人对我讲，她4月14日去人民医院抽血化验，看到的是一幅完全失控的场面，候诊大厅里到处都是垃圾，负责打扫卫生的护工早已跑光，挂号室里没有人挂号，玻璃橱窗上贴着让病人自己直接到想看病的科室就诊的纸条。她抽完血，应该两天后去取化验单，可她一想起那天的情景，感到可怕，就没有去取，后来就发生了封院事件。我听同行讲，人民医院早期抢救SARS的急诊室工作人员居然不戴口罩，难怪会有那么多的工作人员被感染！

这件事发生在2003年绝对让人不可思议，广东发病是在2002年的11月，几个月过去了，北京的同行们居然对此病的传染性，严重性以及高死亡率一无所知！这是发生在信息时代的悲剧，想想看，电话，手机，传真，互联网，哪一项不能在数秒内传播信息（极具讽刺意义的是，正是这些现代化通讯手段，能让一省的老百姓在一晚上全体喝绿豆汤"预防”非典）！就算它是一种不被人们认识的新传染病，卫生部完全有时间，有条件，有能力把这种病人的发病情况录下来，做成VCD,

DVD光盘发往全国的卫生部门，让大家共同认识，学习这种疾病，提高警惕，战胜疾病。后来发生的事，让我想起毛泽东的一句话"卫生部是老爷卫生部”，可是老爷卫生部的部长已经下台多年，几换其主，早已换上"年富力强”的接班人，还是发生了被国际社会耻笑，并引起国际公愤的SARS大传播，这只能说明，革命接班人是"黄鼠狼下耗子，一窝不如一窝”！依我看，中央卫生部应该改名叫"腐败卫生部”才恰如其分!看一看卫生部长张文康,马小伟在电视屏幕上的表现，面对整个国际社会，大言不惭，谎话连篇，一句真话也不敢讲，一幅标准流氓象！一个在危机时刻连讲真话的勇气都没有的人，一个把老百姓的生死"置之度外"而保自己乌纱帽的"卫生部长"，他们还算个人吗?!

简直猪狗不如! 难怪老百姓对他们恨之入骨，咬牙切齿，不管他当过谁的保健医也难逃众怒，在百姓心里，他早已身败名裂!

真正载入国际卫生重大事件史册，绝对"遗臭万年"了。不管他们捞了多少百姓的血汗钱，也不管他们传给后代多少万贯家财，我相信，他们的子孙后代绝对不敢堂堂正正地对公众说出他是谁的后代，除非他是精神错乱或他也是象他祖宗一样没有廉耻的人，他注定只能当一辈子"龟孙子"!

就象大贪官和绅的后代一样，只能隐姓埋名，改名换姓地过一辈子。全中国人民的健康和生命就掌握在这批贪官污吏手里，这让全世界人民绝对无法理解，只能得出一个结论"中国人真是疯了”！

这些年，卫生部的贪官们打着"改革”的旗号，行贪污腐败之实，干了多少坏事，河南等地因卖血引起的爱滋病泛滥，上海市前些年爆发流行甲型肝炎30万，遍及全国的各超过一个亿的乙型肝炎和糖尿病患者，南方多省的血吸虫病的卷土重来，哪一件不让全世界震惊！总有一天，中国的老百姓要与"腐败卫生部”的老爷们算总帐！真不知尚在世的钱信忠老部长坐在电视机前有何感想，他一定更觉得自己的"老爷卫生部长”当的真是冤透了，他曾经领导过解放初期的鼠疫大战，还依照毛泽东的6.26指示向广大偏远地区派出过无数医疗队，尽其所能地帮助过那里的老百姓，与现在这帮掌权的新贵们相比，真是天壤之别了。这让我想起小学时学过的一首民谣：老天爷，你年纪大，耳又聋来眼又花，你看不见人，也听不见话，吃斋念佛的活活饿死，杀人放火的享受荣华，老天爷，你不会做天，你塌了吧！腐败卫生部的老爷们，这难道不是你们的真实写照？！

SARS在北京的大传播，是与各医院的互相推诿密切相关的，是与行业腐败之风蔓延紧密相连的。在医务人员知道了非典的可怕之后，有的医院领导就在科室领导会议上说，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把非典挡在医院门外，全场哗然。大敌当前，领导不说带领大家与非典做一场殊死的搏斗，倒说出这样临阵脱逃，严重违反职业道德的话，真有点石破惊天的味道。大家想想，在这样的领导指挥下，底下的医生还能有"白求恩”吗？急诊室的医生看到发烧病人，惟恐避之不及，有的坏良心的大夫，什么检查都不给病人做，开点药把病人推出去了事，就怕自己被感染。当时我就听到有的发烧的病人不解地问，我今天已经走了几家医院了，怎么到哪儿都不给我做任何检查，都是开点药把我打发了，过去可不是这样，大夫一点小感冒就非让我做一大堆检查，否则就不给我开药。他那里知道，大夫心里想的是自己的命，哪里还有病人的死活！什么"白医天使”，简直就是"白医恶魔”，真正杀人不见血的职业流氓！据说，这样推诿病人，还是某些领导"传授”的，要不是我有条件在医院里耳闻目睹，你哪里会相信还有这样坏的医生，这样坏的领导，这可是我亲眼所见呀！大家看到此可能会感到很震惊，其实不难理解，国家腐败了这么多年，早已是行行腐败，业业黑暗，真正"积重难返”了，难道我们还敢乐观吗？难道我们还不应该面对现实吗？SARS一来，国家元首先临阵脱逃，下面的医务人员凭什么为你卖命？！据可靠消息，永定路医院被定为非典收治医院，就有呼吸科护士集体辞职，那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的绝好写照!把发烧病人推向其他医院，推向社会，能不造成非典的大播散吗。

我常想，中国有全世界最好的老百姓，就这么能忍，甚至在生死关头，也不找政府的麻烦。我就听说一位老农民，在京打工得了非典，没钱住院，自己千里迢迢回西北老家，他哪里懂什么传染病，结果一路下来，又传染了一串人发病，这难道不是政府的责任！

别说是农民，我的一位朋友，本人是位医生，她因患肿瘤，非典早期住在305医院化疗，化疗后白细胞降得很低，得了肺炎，仅仅是怀疑非典，院方，科里非要逼着她出院，中断治疗，早期还没有非典定点医院可去，那你也得走，死在大街上也没人管，这让我这位当医生的朋友寒透了心，她看到出院就是死路一条，她下定决心，死都不出院，最后经过她及家人的坚持，肺炎得以治愈出院。事实证明，她的爱人，看护，妹妹，这些日夜陪伴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也没有发病，当时只要采取适当的隔离措施就完全可以避免交叉感染。我的这位好朋友如今已经故去了，我今天把这件事写出来，就是要为她鸣不平，我不能让她把非典期间对医务界医德堕落的失望和愤怒带到坟墓中去，我想，这是我对她最好的纪念。

我看到，民工得了非典，只有400元钱，120救护车拉到几家非典指定收治医院都被推出来，根本不收，真是可怜，我想，我要是处在这样的境地，我就躺在中南海门口，看看有没有人管，没有人管，我就冲进中南海，把你们都传染。可是，尽管死了那么多的人，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只能感叹中国老百姓的忍耐和善良。非典的治疗费用高达几万，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就是贪官，奸商，大款，一下子都拿不出这么多的钱，老百姓更是倾家荡产也拿不起，非典病人治疗收费，这不是把群众往死里逼吗！

非典时期，我听一位从香港回来的老朋友说，那里非典治疗全部免费，就连被隔离的人，政府不仅免费提供生活用品，还每日发放一定数量的救济金，使得淘大花园许多已经躲往亲戚家的人又回到了淘大花园。闻后，不得不感叹香港资本主义的优越，大陆社会主义的落后，同是中国人，大相径庭的待遇，真是"一国两制”啊！这不禁让人要问，究竟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认为，非典病人治疗必须免费，因为它是天灾，你听说过，洪水，火灾，地震来了，各国政府管老百姓收钱的吗？国家每年的税收不就是用来帮老百姓抗灾救灾的吗，因为他们是纳税人，税收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怎么到关键时候国家可以不管了呢？咱们可以让全世界的人民，政府评评这个理。政府居然在这个问题上还会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真让国际社会笑掉大牙了。事实上，收费的确造成了没钱病人住院治疗的延误，加速了感染的扩大和蔓延，最后，政府花的钱更多了，这是连一年级小学生都算得过来的，难道政府的高官都是"弱智”吗？

(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