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骥云
〔作者简介:骥云,一位在中国大陆中共基层工作了几十年,经历了中共建政以来每一次运动的原中共干部。现在,骥云在美国德克萨斯州达拉斯定居。〕
前 言
有许多往事,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渐渐淡去;但也有些往事,却不知为什么象印在脑中一样,挥之不去,难以抹掉。也许,往事并不如烟……
读罢大纪元时报系列社论《九评共产党》,我的心被深深的震憾着,人也好像被从梦中唤醒。那几十年我亲身经历的陈年往事,虽经岁月的流逝,已宛如褪色的照片,我曾有意将它们永远的封存,消逝,现在它们再次萦绕于心、浮现于脑。
我终于明白,那是我的责任,我应该把它们写出来,为中共的罪恶的历史作证,揭开共产党那用谎言伪装的凶残面目,让更多的人清醒,不再受恶党之害,不再生活在它的诱骗、恐吓、威胁之中。
在此,我还想感谢大纪元时报及那些面对中共暴政敢于说真话的各界正义人士,是你们给了我勇气,让我面对那一切,讲出那些险被永远掘弃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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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本来是善的,但是邪恶的中共,却把人性改变为杀人成性了。
中共有一句最响亮的口号--"革命"。那年代,革命是一个极其响亮而又十分光彩的名词,成为令人羡慕又引以为荣的称谓,凡是能冠上这一名词的,无一不被戴上这个称谓以凸显其荣耀,如革命阵容、革命队伍、革命领袖、革命同志、革命干部、革命军人、革命领导、革命小将、革命接班人、革命烈士,连夫妻也称为革命伴侣。我对文字研究甚少,但单从字面来理解,那不就是要把命革掉吗?要革命那就必须要杀人,不然,怎能把命革掉呢?中共还有一句名言--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谁都知道,枪不是当玩意儿的,是用来杀人的。对中共来讲,不杀人是不行的,只有靠杀人,才能夺取政权,巩固政权。因此,杀人是中共的看家本领。中共成立八十多年来,杀了多少人,整死了多少人,逼死了多少人,我无法回答。但中共夺取政权之后,在许许多多的运动中,我都见到过杀人、整死人、逼死人的悲惨场面。
一、在土改中杀人如麻
1950年秋末,我被调到地委土改队当队员参加地区的土改试点(我是49年参加工作的)。记得在土改工作组进村前,为了大造声势,调动群众,震摄敌人,行署在江边一块开阔的外滩上,召开了一个几万人的公审大会。在会上公审了一大批"罪犯",有六十多人宣判了死刑,还有判无期徒刑的、有期徒刑的、交群众管制的。宣判之后,这六十多个判死刑的,背上插上处决标签,一个接一个的跪了一长排,每人身后都有一持枪战士,把枪口都瞄对犯人背上。当台上一声令下,就只听到啪、啪、啪象放鞭炮那样的枪声,一响接着一响,跪着的人,随着响声,一个一个的向前扑倒,血往外流,透湿了衣衫,染红了泥土。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杀人,而且又是杀了这么多人,我当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说不出是难过,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当天夜晚,尽作恶梦。而且有好长的一段时间,这个悲惨的场面,常在我脑海中浮现,迟迟难以抹去。
经过了一冬一春大约四个月时间,在一个区(管辖七个乡)的土改试点结束了,每个乡划成地主的,少则十几户,多则几十户。这些被戴上地主帽子的,那真的被打入地狱了。土地、房屋、财产都被全部没收了不说,大都是扫地出门(就什么也不许带走,光走人),被赶到一些破房。但农民、老百姓的人性没有泯灭,背地里,这家给送个碗筷,那家给点食物,给点衣物,这些人才得活了下来。
当然在土改中还是要杀人,短短几个月来,在这七个乡里,又杀了好几十人。那时杀人并没有法律依据,土改法中规定了凡是抗拒改造的,抗交果实的,都可以定死罪,批准权就控在土改队长手里(队长是地委人员,是上面授了权的)想杀谁就杀谁,什么时候杀就什么时候杀。其中有一个只有两百多户的村子,土改中就杀掉了七个地主,其中有一个寡妇,只因有十几亩土地,因无劳力耕种,全部租佃给别人种。民间流传着"穷单身,富寡妇"的说话,就认为她一定很富,就把她划成了地主,划成了地主那就要清算了,要退交果实的。这个寡妇被在乡里关押了一些时间,什么交不出,土改队为了杀一儆百,就以抗交果实罪,就把她杀了。另一个乡有个地主,家境比较富有,田地较多,名气很大,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土改之前,就以经过了一番减租减息、退庄退押,一些浮财已被清算刮走了。在土改中又再一次被清算,而且应交果实数目也很大,总无法交清。民间有一句俗语:"挖了金菩萨要娘。"因此,这个大地主,就一直被关押、捆绑吊打、逼交财宝。在逼得无奈时,他就说:光洋埋在那个地角里,金子藏在那个墙缝里,但当派人去挖取时,却是落空而回,这就更加让那些人激怒,把他捆绑吊打,用刑更甚。但始终逼不出来,于是就把他枪毙了。人杀了,还不能罢休,又把他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儿子,刚上大学,关押了起来,继续逼交。当父亲的交不出来,没有理过家的儿子,又那能知道底细。地主儿子被关了一、二十天,也没有交出分文。队长为了要煞一煞各乡抗交果实这股风,要狠狠进行打击,对地主起到震摄作用,又把这个毫不知情的儿子,拉出去枪杀了。就只这一家地主,先后不到一个月,就杀掉了父子二人。真是杀人如麻呀!
二、被逼死在三反五反运动中
在三反五反运动中,第一个被开刀的,是天津市的刘青山和刘子善(当时称为天津地委,此二人为当时的前地委书记和现任地委书记)。刚建国不久,就这样杀了两个高官。这就给全国发出了一个很强的信息,表明了中共开展运动的决心,也树立了杀人的样板。既然中央开了头,省、县、基层就立即跟上,各个单位都成立了打虎队(成员大都是党、团员和骨干组成)揪斗和查处三反分子,从领导到一般干部,人人下水,个个过关,弄得人人自危、个个心慌。
我所在的那个县,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县长,是个南下干部,年岁四十出头。干工作有能力,也有魄力,为人正直,有着北方人的那股刚强性格,也时不时对下级发点脾气,难免得罪一些人,又因工作出色,也遭一些其他党员的嫉妒,故运动一开始,首先被揪了出来,天天挨批挨斗。象这样一个刚强性格的人,哪受得这种窝囊气,于是在一天夜晚,趁人不注意之机,掏出手枪,自杀身亡了。死了一个县长,那又能值几何?没人怜悯,没人叹息,人们心中增添的只是恐怖。可人死了,也并没有得到清白之名,而是被戴上了一顶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的坏份子的帽子。
另外在运动中,平常百姓更是逃不过这一劫。我们那里,有个人年近六十,做了几十年的小本经营,在工商业改造中,这个开个小小杂货店的老板个人的店铺、货物,统统收归了公,老板变成了职工。把他和另一个和他命运相同的人,分在一个没有什么商业的小集上,开了一家杂货店,由他记帐报表,定期由主管单位派人来清点盘底。三反五反,应该说对这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杂货店、这两个平凡又平凡的人,不应发生什么事情,然而不幸却发生了。供销社的打虎队竟打到他们身上来了。杂货店停止营业,关门整顿,勒令工人反省交待问题,贪污多少。这二个老实巴交的人,已经经过了一次改造的滋味,已经吓破了胆,又哪能经受得了这种恐吓,在一个寒冷的冬夜,他跳了屋后的小河里,投水自尽了。到第二天清晨,被一些过河人发现了,当捞上水时,已经是硬邦邦没有气儿了。这样一个辛辛苦苦做了一辈子小生意的人,就这样结束了他的一生。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