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元月,我单位一个与我十分友好的朋友封应才,因患狂犬病去世。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当时约深夜两三点,我在朦胧的睡眠中见他走进我的卧室,站到我的床边叫我。我很清楚,吃惊的问道:“老封,你不是死了吗?”他点头答道:“死了,我们也是好朋友。”我问:“你死了怎么能到阳世间来呢?”他说刚死的人有几天假。我问他在阴间干什么,他说当判官。我想起唐太宗游地府的故事,问道:“不是只有一个崔判官吗?你怎么也当判官呢?”
他笑道:“有各种判官,就象阳间机关里的办事组一样,崔判官是组长,我们是办事员,但也叫判官。”原来如此!我又问:“有没有工资?”
他摇摇头。我说:“那你们吃饭伙食钱哪里来?”他说他们不吃饭,接着说:“现在就是没钱用。”我说那怎么办?他说:“你叫我家人烧点纸钱给我。”我说:“现在反封建迷信,哪里去买纸钱呢?这样吧,我在五七干校做木工时,用过的半园凿还在,驼钻手钻也有,我将一叠纸中央钻眼,然后用圆凿一边凿个半圆,就和纸钱一样,烧给你好吗?”
他笑着摇摇头说:“那不行,那样就象阳间的伪造人民币一样,查出来要下油锅的。”我说那怎么办?他悄声说:“我家有个钱凿,我用麻袋包着,用尼龙绳捆着,放在旧的木大衣柜顶上,只有我和内人知道。你叫她打些钱纸化给我。”我说记住了。接着他拉我到外面去玩。我说你已死了,我不同你玩了。他就来拖我说“去了!”我挣脱他的手大喊一声“不去!”就醒来了。接着听到一根撑门的木棍掉到地上。我醒后大叫“吓死我也!”
第二天我到他家,他爱人是印刷厂工人。我把梦讲给她听,她开始不承认有钱凿,显然是怕传出去挨批斗。我便搬了张椅子到老封说的地方,爬上去一看果然有钱凿。她说:“这钱凿没第三人知道,他居然告诉你了,让我来吧!”
过了两天,我和老封的家人去他坟前化钱给他,默念道:“老封,你可不要再来吓我了!”自那以后,我再也没有梦见过他了。
那时共产恶党天天行恶,无神论横行天下,宣扬此类“迷信”者,就是“杀,关,管,任你选”的处罚。我还是告诉了许多朋友,但他们也不过一笑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