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们好,今天是5月12日星期三,欢迎来到《远见快评》。
随着中共建党百年这个敏感日子越来越近,大陆社会的维稳压力也越来越高。但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哪怕中共对一切不稳定因素已经严防死守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往往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这两天大陆连续爆出成都学生坠楼和杭州猎豹脱逃等热点事件,而且都与维稳密切相关,都是因为维稳而导致更加不稳,最终演变成舆论灾难。我们今天就重点来说说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事件:成都49中学生坠楼事件。
【49中学生坠楼亡 3版本哪个靠谱?】
这个事件的曝光基本上遵循了过去几乎所有不明不白学生坠楼案的模式,就是由家长首先在社交媒体上披露出来。
5月10日早上6点过,一个网名为“人生就像泡沫”的微博账号发出一条帖子,揭开了这桩现在已经轰动全国的案子第一道盖子。根据帖子的内容,发帖者“人生就像泡沫”应该是一位母亲,她的儿子林唯麒是成都49中高二的学生。事后大陆媒体也证实发帖人就是死者母亲鲁女士。
根据微博的叙述,在5月9日母亲节当天下午5:40分左右,林唯麒去了学校,晚上9点左右,鲁女士突然接到学校通知,说林唯麒已经死亡,死因是从楼道坠落。然后鲁女士夫妇赶往学校,但被拒之门外,家长看不到死者情况,看不到事发现场,也看不到监控录像,林唯麒的同学全部都受到警告后被遣散,然后鲁女士就在微博上公开了自己的手机号码,希望知情人随时联系她。
5月10日当天下午12点过,鲁女士再次发出微博,表示从警方口中得知,救护车是头一天晚上8:30左右到达学校,确认林唯麒已经死亡后直接就把尸体拉到了殡仪馆。同时校方表示将走法律程序,其它一切都无可奉告。
当天下午2点过,鲁女士再次发帖表示,当天早晨已经去学校看过了监控视频,但“唯独事发那一段没有监控”,她说这种新闻过去已经看过很多遍了,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很显然,49中校方严密封杀相关信息,以及“监控又坏了”这个中国人已经熟悉无比的桥段,促使整个事件的舆论迅速发酵。很快网络上就传出大批家长夜晚在49中校门口聚集并齐声高喊真相的视频。
随后,关于林唯麒坠楼的种种说法就在网络上开始流传。我们现在看到的版本大致有三种。一种是成华区联合调查组的官方正式结论,说经过公安机关现场勘验、法医检验、调阅监控、全面调查,认定:1. 尸体损伤符合高坠致死;2. 根据现场攀爬痕迹、足迹和指纹印证,认定高坠属个人行为;3. 经勘查无他人痕迹物证,排除他人所为。综上,排除刑事案件。
也就是说,官方认定林唯麒坠楼完全是个人行为,没有任何第二者在场,就像《追捕》电影里那句曾经家喻户晓的台词一样,他就这么跳下去,融化进蓝天里了。
第二种说法来自一位匿名家长的爆料,说林唯麒是被一位化学老师推下去的,原因是林唯麒挤占了这位老师孩子出国留学的名额。而且在推下去之前,传言她还向林唯麒身上泼了硫酸,这是为什么校方死活不让家长看孩子遗体的原因。
第三种说法也是来自匿名的49中学生的爆料,说学生们都受到校方极大压力,谁如果走漏真相就会被学校开除失去高考资格。但有学生忍不住还是发出了一些私人对话的截图,显示林唯麒是被几个富二代或官二代的孩子推下去的。因为凶手家庭背景深、势力大,所以校方不敢得罪,只能帮着掩盖。
【老师虐杀之谜】
这三个版本之中,以第二种最为引人注目,因为如果这个说法是真,意味着林唯麒不仅是被蓄意谋杀,而且是被虐杀,凶手仅仅因为一个出国名额就如此残忍狠毒痛下杀手,远超人性底线,而且这个人还是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这种结论对社会有多大的冲击力,几乎难以想像。
如果我们单纯从逻辑上看,这种传言的可信度比较低,但也不能绝对排除。主要是因为在大陆很多高中的确存在推荐名额的,到海外公派留学的途径。49中有没有这种途径,现在我们无法确认,但在其它地区的高中是有的,而且推荐考核的对象的确就是高二学生,时间也大体上就是升级高三前的5、6月份。
为什么我觉得这种传言的可信度不高呢?主要就是因为,这样残忍的一种谋杀行为,一个化学老师很难有本事掩盖得如此密不透风。除非这个老师的家庭拥有异常强大的关系网络和权力背景,否则不太可能搞定成华区横跨了宣传、政法、公安和教育4大系统组成的联合调查组所有成员。
迄今为止,我们看到无论49中的工作人员,还是官方联合调查组的通报,都否认了化学老师因留学名额杀人的说法。
此外,还有一个最新的进展,就是大陆媒体《时代周报》在5月11日上午,确认林唯麒的遗体一直停放在成都市天地圣苑殡仪馆,并未火化。因为遗体火化,必须要有直系亲属签字才可能执行。
而且这家殡仪馆工作人员对媒体证实说,遗体只有警方和直系亲属才能看到。目前直系亲属已经到过殡仪馆,只是查看遗体的具体情况不清楚。
迄今为止,我们从林唯麒母亲发出的公开信息中,暂时没有看到任何说林唯麒遗体存在不正常伤痕的说法,所以化学老师硫酸虐杀的传言,只能存疑。
当然,在中国大陆,权力的运作网络非常复杂,外人很难窥见其中堂奥,我们这里只能就一般情况来分析,所以只能说其可能性很低,但在所有真相浮出水面前,无法绝对排除,因为即便不是化学老师,也有可能是其他老师,或某个非常有势力的人。
【官二代施暴之谜】
我们再来看看第三种说法,也就是官二代富二代群体犯案推人坠楼的说法。与这个说法类似的案例我们并不陌生,比如2017年泸县太伏中学的学生赵鑫坠楼事件,就一直被质疑是几个官二代孩子集体施暴。
在49中林唯麒事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就是林唯麒的坠楼地点。按照49中官方发布的通报,林唯麒坠楼是在“知行楼”,这是该校的教师办公楼。如果说是几个高中生爆发矛盾冲突,并进而推人坠楼,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教室看上去是更合理的。为什么坠楼地点在教师办公楼,这几个学生为什么都集体跑到老师办公地点发生矛盾,这是很不寻常的,因为这肯定就涉及到了老师是否在场。
如果说一群学生突然跑到教师办公楼去爆发激烈冲突以致闹出人命,老师们谁都不在场,没看见、没听见,这是不可能的,这只能侮辱大众智商。所以,对这个说法,还需要等待进一步的真相浮出。如果我们从常识看,林唯麒在教师办公区坠楼,是否与老师发生冲突应当是首要的嫌疑,而官方对此一直语焉不详。
【官方通报暴露最关键问题】
这就让我们回到第一个版本,也就是官方的正式通报,其问题就更多。首先,党媒发布的信息就和当事人相矛盾。《人民日报》官方微博在5月11日公布的信息是:“家属对成都警方的调查结论无异议”。但鲁女士在同一天发出的微博却是明确表示对调查组的通报不认可,并要求见林唯麒的直接老师,要求观看全部的监控视频。
所以,这里的信息很清楚,林唯麒坠亡已经2天,作为家长的鲁女士居然仍然没有和儿子的班主任或相关老师见面,没有看到完整的监控视频,这就涉及到这起坠楼事件最关键的核心证据,就是监控视频,因为林唯麒坠楼那一刻的监控视频至今没有对外公布。
这一点就连同为党媒的央视都认为无法忽略,以至于在央视的官方微博中都提出质疑,说成华区的官方通报不但没有说服家长,通报内容本身也有“很多问号没有拉直”,首当其冲的就是关键的监控视频缺失,以及不给家属看等说法是否属实。
如果我们简单回顾一下成华区的官方通报,就会看到,这份通报除了对林唯麒是“个人原因”坠楼、排除刑事案件很肯定之外,对其它几乎所有重要案情细节都语焉不详。
在整个案情中,最关键最重要的无疑就是监控视频。因为我们无论是从常识,还是网络上大量了解49中教学楼情况的爆料,都可以知道在林唯麒坠楼的地方可以有不止一个监控摄像头能够拍到。
也就是说,即便真的某个摄像头就有那么强的党性,刚好就是出事前后那一小时的时候罢工不干了,也不可能其它的摄像头全体一致都刚好在这个时候罢工。所以,校方和警方掌握着完整监控,掌握着林唯麒坠楼真相是基本可以肯定的。
现在最诡异、也是最难以让人理解的一点是,这个事件已经成为举国关注的焦点,党媒都纷纷出面说话,甚至也都抱有质疑。如果案情真的就像成华区官方通报那么简单,调查组只需要公布这一段监控视频就可以非常轻松地平息所有的质疑,可以非常容易就达到维稳目的,达到党国最高政治要求。但官方就是不公布。
而且,按照调查组的结论,林唯麒坠楼纯属个人原因,没有任何其他人被牵涉,也就是说公布这段视频并不会对学校或老师造成什么影响,因为谁都知道学校不可能分秒不落地盯着每个学生,民众并不会因此而苛责学校,但为什么官方就是不公布呢?
刚才我们说了,鲁女士的声明和《人民日报》的说法相矛盾。时间戳显示鲁女士是11日早上8点过发帖,《人民日报》是晚上7点过发帖,所以也有可能在中间鲁女士改变了态度,如果鲁女士是看到了完整视频后认可了官方结论。那官方就更应该公布监控视频了,因为如果死者母亲都没有异议了,公布视频平息大众质疑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除非鲁女士是被迫认可。
所以这就是违背最基本常识和情理的地方。我们看到当地警方如临大敌,不仅在当天晚上和大批抗议家长爆发肢体冲突,而且至今在49中门口派驻大量警力,禁止路人靠近禁止路人拍照。光是网络上曝光的、因为靠近现场而被抓被打的有名有姓的记者和公民都已经好几个了。
也就是说,当地警方宁可付出如此之高的维稳成本,也绝不公布他们认定只是一次单纯个人原因跳楼的视频,绝不使用这种超低成本的维稳,这种操作怎么看都无法让人理解。
所以,唯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有一个,就是校方和调查组宁可忍受千夫所指也不公布视频,只能说明他们在隐瞒某些东西,某些一旦公开了会发生比现在千夫所指更严重后果的东西。两害相较取其轻,这是一个常识,除此之外,我们很难找到其它合理的解释。
【时间线:又一个疑点】
除此之外,还有林唯麒出事的时间也是倍受质疑的焦点。我们根据公开信息先来简单梳理一下时间线:
17:40分,林唯麒到校,出门前祝鲁女士“母亲节快乐”,当天表现一切正常; 18:40分,林唯麒从学校知行楼坠楼; 20:30分,救护车到学校,确认林唯麒死亡; 21:00分,鲁女士接到学校通知,说孩子从楼道坠亡。 21:00左右,林唯麒遗体被直接拉到殡仪馆,具体情况不明。
这里面最奇怪的是从林唯麒18:40左右坠楼,到救护车20:30左右到校,中间经历了差不多2个小时。
而我们简单查一下地图就可以看到,49中附近有多家诊所,就算需要大医院救护车出动,附近的成都市第六人民医院距离49中仅有3公里,开车只需要9分钟左右。
所以,如果鲁女士没有撒谎的话,中间这接近2小时的时间,学校究竟在干嘛?我们只能合理推测为校方在高效行动,摆平很多人和事。
从林唯麒坠楼身亡到今天,已经整整3天过去了。但我们看到一个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的画面是:自始至终只有死者母亲一个人在发声哭诉,诺大一个学校的诸多当事人,校领导、教师和其他工作人员,居然没有一个人出来面对公众说一句话。这种充满了黑帮式恐惧的沉默,显示了校方卓越的信息封锁能力。
简单拓展一下思维,中共体制下的一所普通中学,都可以具备这样的能力,一个政府可以做到什么程度?
与此相对应的是,杭州野生动物园脱逃了3只豹子的新闻,也在几乎同一时间发酵,成为大陆的热门新闻。
这个消息之所以引发舆论大哗,原因就是当事人在豹子脱逃后足足隐瞒了7天时间,最后迫于大量目击者的爆料才不得不公开承认。隐瞒的结果就是,豹子有了充分的时间获得更大的躲藏空间,当地全力追捕之下至今仍然有一只豹子未能缉拿归案。
这两个热点事件都一样,只要出事了,当事一方都是第一时间隐瞒到底的思维,直到想瞒瞒不住了为止。这和当初武汉疫情爆发后,中共从地方到中央的思维,可以说一模一样。
这才是真正的中共特色,从最高层到最基层,只要是这个体制的一部分,无论是中南海党的总书记,还是一个中学校长或动物园园长,都是这个体制在不同层面的缩影,他们代表着大陆这个社会,正在集体往“死不认错”这个深渊急速滑落。
好的,今天我们就聊到这里,谢谢各位的观看,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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