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收看《杰森视角》。过去一周，我们又有幸经历了一个历史性的时刻。历经两年的川普封口费案终于有了第一个审判结果，川普被一个纽约曼哈顿的陪审团宣判有罪，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个被定罪的美国前总统。结果出来，有人欢呼雀跃，有人痛苦流泪。川普这个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上诉可以采用那些可行的司法策略？判决结果将如何影响美国大选？

今天我想就这些话题和大家聊一聊。很多年来，我这个人做事情的一个动力就是：想让自己明白的活着。因此，这些年我对我周围的很多事情都在认真研究，和思考。我不是法律专业的，但是，十多年前，由于个人原因，我自己写了一个50多页的起诉书，起诉过美国联邦移民局。整个诉讼过程一波三折，在那个近一年的时间中，我不得不利用一切工作外的时间，大量阅读美国相关的司法条文，和各种历史案例。最终结果也是绝对出乎我的预料。在那艰难的一年中真是劳心劳力。但是，现在回忆起，感觉真的值了。不光是诉讼的结果，更重要的是，那个经历让我对美国司法，这个对我来说全新的领域，让我对它其中的奥妙，有了一点点直观的感觉。美国的司法诉讼，对全局策略，引经据典，以及逻辑推理有极高的要求。从这一点看，让我感觉美国司法，和我专业中的数学证明神似。但另一方面，因为司法从开始到最后，都是在和人心打交道，所以，司法中又充满了数学里没有的，因人心叵测而引发的出人意料。

5月31日，《华尔街日报》中文版上，刊登了一篇标题为《特朗普被裁定封口费案所，有指控成立，成美国首位被定罪前总统》的报道。报道的第一段内容是：“特朗普成为美国历史上首位被定罪的前总统，曼哈顿的一个陪审团周四裁定他犯有34项重罪，主要罪名是伪造记录，以掩盖支付给一名艳星的封口费。”因为《华尔街日报》报道的相对高质量，它几乎是我目前唯一还在看的美国主流媒体。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美国媒体天花板级别的报纸，在川普这个案子上居然开篇就能犯如此低级的。

事实性的错误。这真的让我忍无可忍了。首先，川普被起诉的罪名根本不是什么：”伪造记录，掩盖支付给一名艳星的封口费“。川普被起诉的罪行，简单说是：为掩盖其它罪行而作商业假账。这两个说法虽然表面看很类似，但实质上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目前在川普案子上大量的混乱言论，很多是对这两个概念混淆不清的结果。首先，给艳星丹尼尔斯，也就是大家通常称的”风暴女”钱，让她保守某项机密，这在美国大部分地方，包括纽约州根本就不是犯罪行为。这在英语中有个专门的名词，叫 Nondisclosure Agreement，简称NDA。但是，2016年直接给”风暴女”13万美元封口费的不是川普，而是川普当时的私人律师，科恩。在川普上任不久，美国司法部就开始调查川普的所谓“通俄门”问题。在那个调查过程中，他们发现川普的公司后来以“律师定金”（Retainer Fee）的名义，给科恩付过11笔钱。

于是，美国很多媒体和司法机构，就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认定那些川普公司付给科恩的“律师定金”是川普在为给 科恩报销他付给风暴女的13万美元封口费。后来，科恩在美国司法部的穷追猛打下，在2018年，和美国司法部达成认罪协议，对包括自己逃税、银行欺诈和作伪证等指控表示认罪，最终被判处3年监禁。而从那时起，科恩和美国司法系统全面开始合作，并开始坚称当年川普公司给他付的那11笔钱，就是报销他给”风暴女”的封口费。如果真是这样，川普公司把这些报销封口费的钱算作是给科恩“律师定金”，且不说给律师付钱算作律师定金有什么错，就算是真有错，这也就算是做商业假账了。这根本就不算什么重罪（Felony）。在纽约州，你要把作假帐变成重罪，就一定要证明，川普做假账是有意为了掩盖其它更严重的罪行。而所谓的川普18年前和“风暴女”的一夜情，即使有，那也是属于是道德层面的问题，而不是司法犯罪的问题。因此，曼哈顿的检察官声称川普掩盖的罪行，根本不是媒体上声称的什么，他要掩盖和“风暴女”的一夜情。那么，他们起诉川普用作假帐掩盖什么其它罪行哪？这就到了这个案件的关键点了！

检察官布拉格在对川普的诉讼中，自始至终都没有明确说，川普“伪造商业记录”到底是为了掩盖哪些罪名，而只是笼统的说，可能是下面三项罪行中的一项或多项：1.违反联邦竞选财务限制；2.非法影响2016年选举，从而违反了纽约州的选举法；3.违反有关报销事项的州税法。根据美国司法精神，在刑事诉讼中，给陪审团提供毋庸置疑的证据，证明被告方有罪，这是起诉方的责任。因此，在川普这个案子中，检察官布拉格提出川普可能在掩盖三项罪名的说法，从一开始就让司法界的人感到很困惑。因为检方声称川普掩盖的罪行越多，他们举证的压力就越大。大家常规的理解是，检方提出三项川普可能掩盖的罪名，他们就要证明这三项罪名都成立。而证明三项罪名都存在，当然比只证明一项罪名存在的难度要大很多。结果大家看到，检方对三项罪行中的每一项都提供了一些说法，但是，对哪一项都没有给出让所有人都感觉是毋庸置疑的实锤证据。而且，检方到最后也没有明确说，到底他们认为哪个罪行是川普一定在掩盖的罪行。

但是，案件进入最关键的陪审团讨论的时刻，审理这个案子的默钦法官给陪审团做出一个关键指示：在川普到底掩盖的是什么罪行这个问题上，你们陪审团的认识不必要一致。只要你们都认为，川普很可能想掩盖三项罪行中任何一项检方提出的川普用做商业假账来掩盖其它罪行的起诉，就能成立。表面一听，默钦法官的这个指示好像有道理，但是，认真分析，他的这个指示是细思极恐。默钦法官一下就彻底改变了”用商业假账来掩盖其它罪行”这一整类案子的审判逻辑。从逻辑学上讲，原本大家以为检方的责任是要证明，川普掩盖了罪行1和罪行2和罪行3。而现在，检方只需要证明川普掩盖了罪行1或罪行2或罪行3。把一个原本是"和"的逻辑关系，彻底变成了一个"或"的逻辑关系，把检方胜诉的标杆大大的降低了，这是一个白天和黑夜般的变化。这个先例对纽约州所有的商业机构都是一个令人恐慌的威胁。按照这个逻辑，以后纽约州财务假账都可以轻松变成重罪，起诉方可以声称被告财务假账可能掩盖100个不同的罪行，因为在"或"的逻辑下，诉求方声称财务假账掩盖的罪行越多，起诉方胜诉的可能性就越大。

陪审团每个人不同的人生经历，都可能让他对某类罪行非常敏感，从而非常容易认可这类罪行。例如，被人骗过钱的人对诈骗罪很敏感，在离婚案中受过伤害的人对隐藏收入的罪行很敏感，等等。这100个不同罪行中总会有一款适合陪审团的某个人，而只要陪审团中的每个人认可这100项可能掩盖的罪行的任何一项，被告被控的重罪就能成立。那么，检察官又是如何通过这一个案子，而给川普定了34项重罪哪？我们前面说了，他们发现川普的公司给科恩付过11笔钱，这就包括了11张支票，加11个收据，再加12项记录，每个都算一条重罪，加起来，就是34项重罪。这里我试问，哪个在纽约开公司的大老板，能够保证自己公司的每笔账目都是准确无误的？如果任何一笔账目有问题，如果有检察官跟你过意不去，按照审判川普的方式针对你，你说你不完了吗？在这个案子中，曼哈顿检察官布拉格利用的证据和证人，其实，美国司法部的人都知道。但是，美国司法部在评估以后，发现起诉川普能够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因此，很早就放弃了就此起诉川普的想法。封口费的钱是科恩付给风暴女的。

没有任何的客观物证，例如川普的讲话录音等，能把川普和封口费联系起来。川普对此事知情并同意给科恩报销封口费的说法，都只来自科恩一个人的证词，而这些说法又是整个案子的最关键点。可以说，这整个案子就是建立在科恩一个人的证词之上的。而科恩是个什么人哪？几乎所有有关科恩的的描述，都显示他是个撒谎成性的人。而且因此他还被判刑入狱。这样的人，在任何正常的案子中，检察官都会犹豫要不要这样的人来做自己的证人，更别说把这么大一个案子完全建立他的口供上。按照科恩的说法，川普和他两次谈过封口费的事情。一次是在电话上。但是，在法庭上，川普的辩护律师成功证明 科恩 有极大的可能性又在撒谎。因为，根据通话记录，那次通话的总长度只有90秒，接听科恩电话的是川普当时的贴身保镖，席勒 （Schiller)。而且，他们主要讨论的话题是一个14岁的小孩不停在骚扰科恩，科恩想让总统特勤局的人，给这个骚扰他的小孩打电话，警告他不要再骚扰科恩了。

再弱智的人，也不可能相信科恩能够在90秒的时间中，把这么非常规的一件事情给保镖席勒讲明白，然后，还让席勒把电话再交给川普，再和川普讨论封口费的问题。而另一次两人讨论封口费的问题，科恩说是在川普大厦，当时有三个人在场，科恩，川普本人，和川普的首席财务官 魏塞尔伯格(Allen Weisselberg)。这样一来，魏塞尔伯格 作为第三方证人，就成为能够证明科恩是在讲真话还是说假话的关键人物了，成为决定这个封口费案子命运的关键人物。

但是，魏塞尔贝格 为什么没有出庭作证哪？他现在在哪里哪？他现在正在纽约的监狱里服刑哪！2023 年10月10日，在纽约针对川普高估资产价值的民事欺诈审判中，魏塞尔伯格出庭作证。他作证的重点是关于川普五大道公寓到底面积有多大。在他作证两天后，《福布斯》杂志就发表了一篇文章，反驳他作证的内容。随后，在很短的时间内，魏塞尔伯格 就以五项一级伪证罪被起诉了。那么，起诉魏塞尔伯格的是谁哪？依然是起诉川普封口费案的 曼哈顿区的布拉格检察官办公室。早在2023 年1月，魏塞尔伯格就因为被卷入川普公司的财务和税务问题，而被判处入狱五个月。没想到，这个75岁的魏老头刚从纽约监狱出来5个月，就又因为给川普这民事案件作证，再次面对五项一级伪证罪的重罪起诉。最后，魏老头不得不在4月10日和 检察官布拉格 达成认罪协议，承认了5项控罪中的两项，因此再一次被判处关入监狱5个月。魏老头4月10日被关入监狱，5天后，川普封口费案件开始选陪审团，并进入庭审阶段。

我一贯厌恶阴谋论，但是，在这个事情，麻烦你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告诉我这都是巧合。一直支持川普的著名律师 德肖维茨 （Alan Dershowitz），在他对川普封口费案的分析中，提出他非常困惑，川普的辩护律师为什么没有要求把 魏塞尔伯格 从监狱提出，作为川普的证人哪？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我相信川普这边也一定有难言之隐。魏塞尔伯格2023年刚被从监狱放出来，就因为为川普上一个案子作证，而在2024年，再次被关入监狱。要搁我，我也不会忍心让这个已经是76岁高龄的老人，再冒险为我作证了。

如果再被曼哈顿这个检察官办公室抓到什么把柄，数罪并罚，真不知道这老人家还有没有从监狱出来的机会了。这些年川普周围对川普忠诚的人，几乎没人不被美国的司法系统修理过一遍，或几遍的。一个奇葩模式是：一个个没有任何案底的清白和优秀的美国成功人士，一和川普走在一起，很快就会和川普一样成为犯罪嫌疑人。例如，川普最早的国安顾问弗林将军，后来的律师朱利安尼，还有川普执政时的国家贸易委员会主任纳瓦罗，都是破产的破产，入狱的入狱。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敢给川普做证哪？川普还忍心让谁来给他作证哪？最后，川普辩方律师请的证人中，只有科恩的原来的律师一个人被获准出庭作证。但是，在这个证人回答问题时，默钦法官 以这个证人在他讲话时翻了一次白眼，而当庭暴怒，警告川普的辩护律师，如果证人再敢在他讲话时翻白眼，他就要判这个证人藐视法庭罪。在这样的法庭上，一般胆小一点的人，还敢来为川普作证吗？

另外，5月31日，耶鲁大学宪法教授 阿马尔 很应景的在《华尔街日报》发表了一篇观点文章，说川普是被一个来自曼哈顿普通市民组成的12人陪审团定罪的，而不是拜登或索罗斯給他定的罪。虽然他承认在曼哈顿，支持川普的人比例极其低。但他认为陪审团制度是最公正的司法制度。一个法官理论上容易受贿，但是，同时收买12人陪审团基本不可能。其实，陪审团制度绝对不是 阿马尔 教授描述的那么完美的一个制度。过去在信息不发达的时代，一个案子发生后，陪审团可能对被告人的细节和案件的背景了解不多时，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们可能会用一个朴素的思维角度，来看整个案子的是非曲直。但是，在现代这个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任何事情，都会被主流媒体用它们的叙事方式给大众讲解出来。而特别是川普这样的极具争议的公众人物，对他没有个人好感或恶感的人，在美国应该是不存在的。而曼哈顿这个地方是民主党的大本营，川普说支持的人的比例可能只有5%或6%。那么，大多数陪审员，出于对川普的厌恶感，可能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让他们倾向于相信检方给出的间接证据，从而相信检方的逻辑。

我们前面提到了，检方起诉川普的司法逻辑很复杂。在一个正常的法庭中，因为检方承担举证责任，司法逻辑越复杂的案子，对检方越不利。如果检方不能说服陪审团案件的复杂逻辑，在刑事案件中，陪审团默认的判决就是被告无罪。但是，在川普这个案子中，复杂的司法逻辑反倒成为检方的优势。一般的美国人，没有受过严格的逻辑思维训练，被检方绕两圈，思想就可能被绕晕。特别是在最后结束辩论时，正常的程序应该是检方先发言，因为检方有举证责任，需要证明自己的指控是证据充足的。

但是，在川普的案子中，法官竟然让川普辩护一方先发言，这种做法向陪审团强烈暗示，辩护方之所以先陈述是因为他们有证明的责任。而且，辩方发言以后，检方一讲就是6个小时。这六个小时，足够让陪审团忘记辩方律师的结案陈词。最后，在陪审员的大脑中，剩下的可能就只是自己当初对川普的好恶感觉了。负责这个案子的 默钦法官 还特意向公众，包括陪审团表示，在没有绝对的裁决前，他不会解散候补陪审员。他为什么要特意做这个声明？根据宪法律师 德肖维茨 的推测，他这是在给陪审团中可能出现的个别对川普有好感的人，施加心理压力。如果最后12人中，真的有一个人坚决不同意川普有罪。那么，争执不下的陪审团，就可能把这个情况报告给法官。法官听到这样的汇报后，就会询问陪审团的领队或其他成员：这第12个陪审员是否在积极参与你们的讨论。如果陪审团成员回答说：他拒绝和我们讨论，就是坚称川普无罪。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官就有权以此为理由，说这个陪审员违反了他自己的誓言，而用一名候补陪审员来替换这个陪审员。

新的陪审团很可能很快就会以 12 比 0的投票结果裁定被告有罪。因此，法官表示会一直保留候补陪审员，直到有了最终的裁决，这会给个别想坚持的人，一种无力回天的感觉。只有5%的曼哈顿人支持川普，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反川普，恨川普，认为川普是现代版希特勒，这样的观点在曼哈顿这个地方绝对是主流思潮，支持川普的人，会面临巨大的社会压力。我们前面提到的，支持过川普的著名大律师 德肖维茨 就说过，在国会弹劾川普的案中，因为他曾经为川普做过辩护律师。因此，在他居住的富人区中，他和太太都被邻居孤立，没人愿意和他们说话。他现在已经是85岁了，处于功成名就的退休状态了。因此，他说，他完全不在乎被这么对待。但是，陪审团中的这12人，他们大多数不可能有 德肖维茨 这样勇气，和心态。这陪审团中有两个本身就是律师出身。因为他们的专业知识，我猜测其他陪审员在讨论中会自然更尊重他们对法律和案件的解读。而出于他们自身在曼哈顿法律界的事业发展，我再次猜测这两人也许在下意识中，会从给川普定罪的角度来给大家分析案件和证据。

而且，按以往的惯例，凡是能打击川普的人，都会有出版社来邀请出书，这通常意味着数百万的稿费收入。综合以上种种逻辑推理，任何人认为这12人陪审团的判决，是司法的公正的最佳体现，这样的说法其实是非常牵强的。那么，川普和他的团队面对这样的裁决，他们下一步还有什么出路和策略哪？对此，哈佛大学退休的法律教授，著名的宪法律师德肖维茨给出了他的建议，简单的说，就是尽快在纽约州走完上诉程序，如果无法翻案，则尽快打到联邦最高法院，争取在11月选举前就推翻定罪。首先，在法官判决后，川普这边才可能上诉。默钦法官有意把判决定到一个多月后7 月 11 日，就在共和党大会确定共和党候选人的前几天。这样会使川普很难在选举之前翻案，从而一直背负着重案犯的恶名。川普的团队应该提出，因为川普是总统候选人，为了公众利益，应该尽快给出判决，以使川普能够尽快上诉。按照正常的程序，川普上诉的下一个法院是曼哈顿的中级上诉法院。

但是基于上面所说的原因，这里的法官给川普翻案的可能性很小。那么，下一步就是纽约州的上诉法院，在那里，川普是有可能推翻曼哈顿法庭的判决的。因为最近就有一个先例。好莱坞大亨韦恩斯坦性侵案就是因为在审判过程中，控方讲述了过多的和案情无关，但是会影响陪审团对被告观点的细节，以及在审判中韦恩斯坦的作证权受到侵犯，基于这两点，纽约州的上诉法庭推翻了对韦恩斯坦的定罪。而这两个问题，在对川普的审判中同样存在。比如，风暴女在作证过程中，讲述了过多的和案情无关的两人细节，从而会负面影响陪审团对川普的印象。而且，法官威胁川普，如果川普为自己作证，会翻出一些与本案无关的例子来打击川普。这就侵犯了川普的作证权。所以，在有一个现成的范例情况下，川普的律师应该想办法，跳过曼哈顿的中级上诉法庭，直接向纽约州的上诉法庭提出上诉。当然，如果纽约州的上诉法庭依然裁决维持原判，那时，川普就可以把案件上诉到美国联邦的最高法院了，同时要求最高法院进行紧急处理。如果川普团队一切都按照最快的方案推进，是有可能在选举前，让法庭做出一个裁决的。

有人问：干嘛现在要投入精力来上诉这个案子？如果川普在11月再次当选美国总统，到时候他豁免自己不就得了。但是，这是行不通的。因为这个判决是纽约州法庭的判决，美国总统只能豁免联邦一级的审判结果，但是却不能豁免州一级法庭的审判结果。当然，一個更关键的问题是，川普的这个有罪判决，到底对今年11月的美国大选有什么影响？网上支持川普，和反对川普的人都会引用不同的情况，来论证这个审判结果对自己一方有利。拜登的竞选团队在高调庆贺，认为这是对川普选情的一个重大打击。同时，支持川普的人反复强调，因为大量人出于义愤，而用给川普的捐款网站捐款，来表示对美国司法不公的抗议，以至于捐款流量过大，而造成川普捐款网站多次当机。但是，这都不是准确预测这次判决对11月大选影响的办法。美国人现在人心分化，对立，并固化的已经非常厉害了。各种民调显示，大约总有45%左右的美国人，无论如何就是讨厌川普，支持拜登。同时，大约总有45%左右的人，无论如何就是支持川普。对于这90%的选民，无论川普做什么，或者法院有什么判决，都不会影响他们的投票。而真正决定美国选举结果的是那10%的中间派人士。对于这一部分人，川普被定罪的裁决会有什么效应哪？最新路透社的民调显示：和判决出结果前相比，25%的独立选民表示更不可能选川普，而18%的独立选民表示他们更可能选川普。也就是说，占人口数量10%的中间派人士中，有7%会更不愿意选川普，这意味着，这个判决结果对川普选情的负面影响，在总人口中的比例，目前看只有0.7%，是在正常波动范围内的。

我在5月11日的节目中，提出川普很可能会被这个纽约曼哈顿的陪审团定罪，最后不得不利用庭审中存在的偏见和问题走上诉这条路。虽然我的预测是成功的，但是，我的心情却非常难过。因为我非常清楚，我做这项预判，是基于我断定这个事件中的关键人物在关键时刻，他们的抉择讲会是狭隘和非理性的。结果使这个案件中的川普，不得不走向背水一战的绝境。你我目前就处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代，人类的方方面面其实都走到了背水一战的绝境。人间是否有足够的正义让我们从这一个个绝境中走出来，这就注定了人类的未来。好，今天节目就到这里。谢谢大家的收看！希望大家能够订阅和推荐《杰森视角》这个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