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生人,在我们这一代三十年前的记忆中,说到“大屠杀”,只知有国民党对共产党的大屠杀,比如1927年的“四一二大屠杀”。哦,也还有二战中德国希特勒对犹太人的大屠杀。三十年前中国学校历史和政治课告诉我们,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叛变革命,杀了大批共产党人。但这个“大屠杀”,“大”到什么程度?中国党史专家,好像也没有精深研究,至今不见详细统计数字。为写本文,我搜索了百度,资料提及——“事变后3天中,上海共产党员和革命群众被杀者300多人”。300多人!这就是我们那一代关于“大屠杀”记忆中的支撑数据。
所以,中共建政30多年后,在八十年代初期,当1937这个年份,当300,000人——这两个数字,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说1937年有30万的中国人,死于日军攻占民国首都南京后的大屠杀。说这个大屠杀就是史称“南京大屠杀”!那时,我们这一代人由此而产生的震惊、疑惑以至疑问——那是可想而知的!
我们第一个问题——这是真的吗?第二个问题——如果是真的,为何三十年,只有雨花台,不提大屠杀?第三个问题——为何要隐瞒南京大屠杀?
本文想就这三个问题,逐一探讨。
第一个问题:这是真的吗?
看官别见怪,八十年代初,当事隔近半个世纪时,中共建政30多年后,中共主流媒体,才渐渐出现南京大屠杀的文字,就像说到八年抗战,原来国民党也曾参与且还是主力的历史一样。对于被洗脑30多年的中共建政一代,我们是在疑疑惑惑、朦朦胧胧的状态下,开始慢慢接受这些真实的历史事实的。
因为,在我们成长并接受知识的年代,对中国“八年抗战”认识是这样的:当年日本鬼子打进中国,蒋介石不抵抗,躲进了四川峨嵋山。抗战八年,全是中共领导八路军、新四军、还有敌后武工队,靠着地雷战、地道战、游击战打下来的。直到日军被中共领导的军队打败了,投降并滚回日本后。“蒋该死”才从峨嵋山下来!开始伸手摘桃子。
我们的脑袋中,过去几十年内的抗日历史观,便是如此。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官方媒体却又开始羞羞答答、扭扭捏捏、呑呑吐吐、半遮半掩、欲说还休似的告诉我们——那原来的国民党军队,才是真正的抗日主力,且还是“正面战场”,且还打了许多大仗,且这些大仗,都比中共军队打下的“平型关战役”要大的多!正如此,所以日本军队在攻下南京后,才疯狂屠杀了中国军队及平民——30万人!
当上面一幅全新的惨烈的雄壮的真实的抗日画卷,慢慢地展现在国人面前的时,可想而知,人们能一下子接受吗?他们也只能从那时起,在一个半信半疑的过程中,开始慢慢地认识、渐渐地接受的!所以当我在本文开头提到——怀疑南京大屠杀真实性的时候,就是我们这一代在30年前一个真实的心态!
第二个问题:如果是真的,为何三十年,只有雨花台,不提大屠杀?
据资料记载:1949年中共占领南京后,在位于南京城南的雨花台修建了“烈士陵园”并立有“烈士纪念碑”,碑高42.3米(寓意1949年4月23日南京解放),碑身正面“雨花台烈士纪念碑”为邓小平题写。在主峰纪念碑刻有毛泽东“死难烈士万岁”亲笔题词。但毛时代并无“南京大屠杀纪念碑”和“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1979年前大陆历史课本中,也无关于“南京大屠杀”的任何记载。
比如1958年版《中学历史教师手册》“中外历史大事年表”中,1937年内容只有“日军侵占上海,国民政府迁都重庆”简单记述,全然不提“南京大屠杀”。而该书在1927年大事中,倒有蒋介石“四一二大屠杀”记述。1975年版《新编中国史》“历史年表”中,1937年也只有“国民政府迁都重庆,南京防御失败”记载,“南京大屠杀”仍是只字不提。直至1979年版中学历史书中,“南京大屠杀”一词才首次列出。直到198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40周年,中共南京政府才建成“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尽管1951年4月《人民日报》有一篇文章也曾写道:“人们怎么能够设想可以叫南京人民忘记1937年12月13日开始达1月之久的30万人的大屠杀?”但是这种记忆是零星的,在之后漫长的30多年岁月里,中国对“南京大屠杀”,出现了漫长的无言、无语、无任何声音的历史阶段,甚至49年后出生的南京一代人,也未必知道,在脚下的土地上,还曾有过“南京大屠杀”这一说!
当中共建政走进第18个年头时,“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到来了!“红卫兵小将”们,信口雌黄地说什么“南京大屠杀”是“杀国民党”的!于是“南京大屠杀”遗址被毁坏殆尽,很长一个时期,在中国学术界里研究“南京大屠杀”,甚至成了“禁区”。尽管如此,还是有人站了出来。南京大学历史老师高兴祖是中共建政研究“南京大屠杀”第一人。1960年,高兴祖4位老师带着7名学生,在南大周边人群进行调查。1962年,高兴祖《日本帝国主义在南京的大屠杀》书稿完成,这是中共建政研究“南京大屠杀”最早书稿,但直到1979年3月,这本书稿才从油印本变成白皮书,还是内部出版。这时,中国学术界的学者们,才从故纸堆里发现了即将被彻底遗忘的“南京大屠杀”。当年中学历史课本,才开始首次记载了“南京大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