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美国深陷芬太尼引发的毒品危机。根据美国疾控中心(CDC)2023年资料,全美药物过量致死人数连续三年突破10万大关,其中合成阿片类药物占比高达68%。根据联合国毒品和犯罪问题办公室2023年6月的报告,全球60%的毒品产量被美国吸纳。这一庞大市场吸引了来自中国、墨西哥、加拿大的毒品供应链。
3月4日,中美关税战再度升温,川普对中国商品额外加征10%的关税,达到20%,以惩罚中共没有阻止芬太尼毒品输入美国。这是川普重返白宫以来,针对这一问题的第二次加税。
然而,美国毒品危机不仅仅是外部输入的问题,更深层的原因还在于美国自身庞大的毒品市场和宽松的毒品政策。美国若想真正走出毒品泥潭,必须内外兼治,不但要堵住国际毒源,还需解决国内毒品需求与政策倾向的根源性问题。
一、芬太尼的国际供应链
芬太尼作为一种强效合成阿片类药物,其效力是海洛因的50倍、吗啡的100倍,仅2毫克剂量的芬太尼(大约相当于铅笔尖的大小)就可能致命。由于成本低廉、易于生产和走私,芬太尼迅速在美国毒品市场上泛滥,导致吸毒过量死亡人数激增。
芬太尼的生产与贩运呈现高度国际化的特点。中国、墨西哥和加拿大在这一供应链中各司其职,共同构成了美国毒品危机的外部根源。
白宫2月1日发布的声明显示,2024财年,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CBP)在边界共查获超过2.1万磅的芬太尼,足以杀死超过40亿人。
同一天,川普总统签署一项命令,决定对加拿大和墨西哥进口的商品征收25%的关税、对从中国进口的商品加征10%的关税。以惩戒这三个国家未能阻止非法移民和非法毒品涌入美国。截至目前,这一关税只对中国生效,由于加墨两国在禁毒问题上执行了一定程度的配合,川普延后了这两国的关税。最新消息显示,由于川普对加墨两国堵截毒品的努力不够满意,关税可能会在4月初落地。
中国:芬太尼前体供应的源头
中国是芬太尼前体化学品的主要生产国。据美国调查记者韦斯特霍夫(Ben Westhoff)2019年出版的《芬太尼公司》(Fentanyl, Inc.)一书中披露,自2018年起,中共就用税收优惠、赞助等补贴方式,鼓励化学公司、实验室非法制造至少17种合成毒品(包括14种芬太尼或类似物)及制作这类毒品的前体物质,走私到美国、墨西哥、澳洲、英国、德国等国。这些毒品物质在网路或社群平台就可轻易买得到。
根据美国国会研究服务处(CRS)的报告,在2019年之前,中国是“运往美国的非法芬太尼、芬太尼相关物质和生产设备的主要来源”。彼时,中国的贩运者通过国际邮件和快递托运业务直接向美国供应芬太尼及其变种产品。
布鲁金斯学会2022年报告指出,尽管中国2019年将整类芬太尼及其两种关键前体列入管制目录,并加强邮件监控,但其并未彻底切断芬太尼前体的出口。
美国检方2023年披露,一些中国公司通过在前体中添加“掩蔽分子”来规避监管,甚至指导客户在拿到货物后如何去除这些分子以制造芬太尼。
2024年4月,美国众议院“中国问题特别委员会”发布数月调查的结果,指中共利用“国家力量”制造毒品。报告指出,进入美国的非法芬太尼中,高达97%来自中国。
墨西哥:加工与贩运的中转站
墨西哥犯罪集团从中国采购芬太尼前体,加工成芬太尼成品后通过边境输入美国。美国在边境查获的芬太尼,98%来自墨西哥。
中国自2019年5月1日起生效的新法律,正式将所有芬太尼类物质纳入药物管制范畴。白宫国家药物管制政策办公室高级顾问肯普·贾斯特(Kemp Chester)2022年7月在参议院作证时表示。那次立法之后,“从中国直接运往美国的芬太尼和芬太尼相关物质几乎减少为零” ,但是从那以来,墨西哥跨国犯罪组织——根据美国缉毒局(DEA)的资料,主要是锡那罗亚贩毒集团(Sinaloa Cartel)和哈利斯科新生代贩毒集团(Jalisco Cartel)及其附属组织——开始成为生产和分销美国境内非法芬太尼的最主要操作方。
美国缉毒局局长安妮·米尔格拉姆(Anne Milgram)在2023年2月的一次参议院听证会上作证说:“墨西哥贩毒集团在中国购买前体化学品;从中国向墨西哥运输前体化学品;使用前体化学品批量生产芬太尼;将芬太尼压制成假冒处方药;然后使用汽车、卡车和其它管道将毒品从墨西哥运输到美国进行分销。”
根据美国海关和边境保护局(CBP)公布的资料,2024年,美国在与墨西哥的西南边境查获超过21,000磅的芬太尼。
川普在1月20日就职当天签署了一项行政命令,将墨西哥贩毒集团认定为“恐怖组织”。
加拿大:新兴的“低风险、高利润”产地
加拿大《国家邮报》2024年12月5日发表标题为《加拿大现在成为芬太尼超级实验室“低风险、高利润”的热点地区——这是华盛顿的痛处》的报导,指出自2019年中国限制芬太尼加工出口后,加拿大合成药物产量激增,尤其在2020年初新冠疫情期间借助跨境货物流通中断而趁势腾飞。跨国集团将加拿大视为生产芬太尼的“低风险、高利润”的理想地点,因为加拿大执法宽松且与美国接壤,运输便利。
根据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CBP)发布的官方资料,2024年在美国加拿大边境共缴获了46磅芬太尼。理论上这46磅芬太尼可以杀死1000万人。
小结:
面对这一复杂的国际供应链,川普政府采取了关税战策略。3月9日,美国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Howard Lutnick)在NBC节目中明确表示,对中、墨、加三国的关税不仅是经济制裁,更是一项“紧急行动”,旨在逼迫三国配合禁毒。如果效果显着,关税就可免除;如果无效,则关税计划于4月1日启动第二阶段行动。
二、美国毒品危机的内部根源
川普的关税策略能否从根本上切断芬太尼供应链还有待观察,但要真正解决美国的芬太尼危机,还必须从内部根源入手。美国国内庞大的毒品消费市场和宽松的政策环境,如同一个巨大的吸盘,不断吸引全球毒源流入。
市场需求:全球最大的毒品消费国
作为全球最大的毒品消费国,美国吸纳了约60%的全球毒品产量,在每年超过10万人因药物过量死亡的背后,是一个被贩毒集团视为“金矿”的庞大市场,从墨西哥生产的成品芬太尼到加拿大制造的合成药物,最终都指向了美国消费者的需求。
政策宽容:毒品合法化趋势
1970年代尼克森政府发动的禁毒战争最终以失败告终,不但未能根除毒品问题,美国的毒品犯罪和相关社会问题反而更加泛滥。而对毒品的去刑罚化也逐渐成为社会政策的一个重要趋势。
俄勒冈州在2020年通过的第110号法案将持有少量海洛因、冰毒、大麻及芬太尼等毒品合法化,但制毒、贩毒,以及吸毒后驾驶仍属刑事犯罪。在加利福尼亚州,甚至使用公帑建立“吸毒屋”,以“人道关怀”为名为吸毒者提供场所。
美国50个州中,仅有15个州坚持取缔毒品,其余35个州则在大麻政策上实施完全或部分合法化,推动大麻合法化被这些州视为增加税收、减少监管负担和降低犯罪率的有效手段。
三、浅析美国毒品需求泛滥的缘由
美国毒品需求泛滥是一个复杂的社会、政治和文化问题,涉及多重因素的交织。以下是对其主要缘由的浅析:
1. 禁毒战争败于“政治正确”
美国上世纪70年代开启的“禁毒战争”的失败,既有重惩戒、轻预防的策略造成的头重脚轻的因素,然而更深刻的根源还在于禁毒战争触发了美国社会意识形态中的敏感符号——种族问题。
“禁毒战争”最初被宣传为打击毒品犯罪的全面行动。然而,执行过程中,执法资源大量集中于城市贫困地区,而这些地区往往是黑人和少数族裔聚居地。资料表明,黑人在毒品相关的逮捕、定罪和监禁中的比例远远超过其人口占比。例如1998年的一项统计资料显示,非裔美国吸毒者占毒品逮捕人数的35%,占定罪人数的55%,占因持有毒品罪入狱人数的74%。在全国范围内,非裔美国人因毒品犯罪被送进州立监狱的频率是其他种族的13倍,尽管据推测黑人只占经常吸毒者的13%。
这种高度不对称的结果迅速将禁毒战争与种族问题挂钩,触发了美国社会对“系统性种族歧视”的激烈争论。美国自1960年代开展平权运动以来,有关黑人的问题成为政治敏感话题,任何看似针对黑人社区的政策都容易被解读为压迫性措施。
面对种族差异的资料,政策制定者陷入两难:继续强硬执法被指责为种族压迫,放松执法则被保守派批评为纵容犯罪,导致禁毒战争的叙事从“打击毒品”转向“种族正义”的辩论。
结果是,原本聚焦毒品本身的政策目标被稀释,执法力度在争议中摇摆不定。例如,1990年代克林顿政府的“强制性最低刑期”(Mandatory Minimums)加剧了黑人入狱率,但随后因种族批评而部分调整。这种政策反复削弱了禁毒战争的连贯性。
禁毒战争还被批评为“新吉姆·克劳法”(New Jim Crow)。学者蜜雪儿·亚历山大(Michelle Alexander)在2010年出版书籍《新吉姆·克劳:大量监禁时代的种族主义》,该书认为,禁毒战争通过刑事司法系统变相延续了对黑人的控制。这种观点在左翼和“进步派”中广为流传,使禁毒政策的政治合法性受损。
在类似这样的种族批评理论(CRT)的舆论压迫下,很多地方政府逐步实施了毒品轻罪化或除罪化的一系列措施,这成为美国毒品需求泛滥的一个体制原因。
2. 处方药滥用与药企责任
20世纪90年代,制药公司(如普渡制药)大力推广阿片类止痛药(如OxyContin),并声称这些药物成瘾风险较低。医生在利润驱动和误导性行销下过度开具此类处方,导致大量患者成瘾,对这些药物产生依赖,进而寻找更廉价、更强效的替代品,如海洛因和芬太尼。
3. 极左化思潮的推波助澜
近20年来,美国社会在文化、教育和媒体等领域深受极左思潮影响。极左派反对传统道德约束,认为诸如宗教、家庭和纪律等“旧观念”压抑人性,他们推动的“性解放”和“反规范”运动,强调个人自由的绝对化,鼓励无拘束的生活方式,包括滥交、派对文化和药物使用。这种思潮在年轻人中尤其流行,他们被灌输“活在当下”的观念,而毒品恰好成为追求快感的便捷工具。
极左化思潮在流行文化中的体现进一步放大了毒品吸引力。在音乐、影视和社交媒体中,吸毒常被包装为“酷”或“叛逆”的象征,甚至被美化为艺术创作的灵感源泉。例如,在当代嘻哈(Hip-Hop)文化中,嗑药(Drug Use)成为一种流行现象,尤其是Lean(紫水)和Xanax(抗焦虑药)这类药物,它们在歌词、MV、社交媒体等平台上频繁出现,甚至成为某些亚文化的标志。此外,电子音乐节上的迷幻药文化,也都在潜移默化中削弱了毒品的负面认知。
与极左思潮盛行相伴随的是传统宗教信仰在美国的影响逐渐下降,尤其是在都市和年轻群体中。根据皮尤研究中心资料,自2000年以来,称自己“无宗教信仰”的人口比例显着上升,2020年代已接近30%。
信仰的缺失常伴随着人生意义感的空虚,而极左思潮并未提供替代性的精神支柱,反而将享乐作为“解放”的象征,使部分人更容易陷入毒品依赖。失去传统价值观的约束后,个体缺乏抵御诱惑的内在力量,尤其在面对经济压力或心理困境时,毒品就成为廉价的“解决方案”。
同时,一些左翼人士主张毒品“去罪化”甚至合法化,认为吸毒是个人选择而非道德问题。这种政策虽旨在减少监禁,却可能无意中传递出“毒品无害”的信号,降低了社会对毒品的警惕性。
在这种文化背景下,毒品不仅是生理刺激的来源,也成为填补精神空虚的手段。阿片类药物带来的短暂快感和脱离现实的体验,正迎合了缺乏长远目标或内在约束的人群的需求。
四、禁毒之路任重道远 美国须内外兼治
世界各国由于宗教、文化、政治体制和司法体系的不同,对于毒品的态度也不同。总体来说,可以分为四种情况。
实行宗教法的国家对毒品犯罪为零容忍,如沙特,贩毒可判处公开斩首,吸毒者面临监禁、鞭刑甚至驱逐。
在政府管制严厉的国家,如新加坡对毒品犯罪采取高压政策,贩毒超过一定数量(15克海洛因)可判死刑。
在民主国家中,对于毒品犯罪的惩治有两种倾向,一是对毒品使用者去罪化,专门惩处供应链;另一种则是将吸毒定为犯罪进行惩戒。
前者如葡萄牙,葡萄牙成为首个将所有毒品使用去罪化的国家。持有少量毒品不再入刑,而是转介至“劝诫委员会”(由医生、心理学家等组成),接受评估和治疗建议。但贩毒仍属刑事犯罪,重点打击供应链而非使用者。
美国总体上属于后者。但是一些州已经开始将毒品去罪化,如俄勒冈州。此外由于经济和司法成本原因,更多的州将大麻合法化,这种趋势虽然旨在减少黑市,却无意中也可能为其它毒品正常化打开缺口。
严惩与宽松摇摆中,美国的禁毒政策缺乏统一性。由于其联邦制和文化多元化,导致禁毒措施在执行和效果上呈现碎片化。
显然,美国毒品危机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解决这一难题任重道远,不仅受限于国内的复杂政治、法律和社会因素的制约,还受到变幻不定的国际外部因素的强大影响。
芬太尼是所有毒品中最致命性的药物,成为美国毒品危机的首恶,也是川普政府首先要面对和必须解决的迫切问题。但是诚如前文所述,川普堵住外部毒源固然紧迫,但长远来看,还必须解决国内毒品泛滥的文化和社会问题。
如何解决美国国内的毒品问题,限于篇幅,本文无法对此展开论述。但是笔者是有神论的信仰者,也可以提供一点有价值的建议。根据笔者对宗教信仰的研究,凡是真正信仰神明、信仰上帝的人,都不会去吸毒,更不会去贩毒。这或许就是解决美国毒品泛滥的最根本之道。